柳白沉吟片刻,便收剑入鞘:“也罢,便饶他一命。”
沈青扶着朝小树,一路下山。到了山门前,李致远见朝小树脸色苍白,嘴角带血,顿时急了:“怎么回事?柳白对你动手了?”
朝小树刚想说话,却被沈青抢了先:“这位先生误会了,方才阁中突发意外,朝先生不慎受了伤。我家阁主心善,让我送朝先生一程,也好让他安心养伤。”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暗中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李致远心中起疑,朝小树剑法虽不及柳白,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而且沈青的话漏洞百出。但他没有当场点破,只是不动声色地接过朝小树,对沈青道:“多谢阁下好意,我们自己能走。”
“无妨,我送你们到官道上吧,这山路崎岖,万一再出点意外,我也不好向阁主交代。”沈青坚持要送,脚步始终跟在两人身后三尺处,不远不近,却像一根刺,扎在李致远心头。
三人一路沉默,走出十余里,已远离剑阁地界,周围都是荒郊野岭,连个人影都没有。沈青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杀意。他猛地拔出佩剑,从背后直刺朝小树的后心,口中狞笑道:“朝小树,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剑风呼啸,朝小树重伤在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致远突然转身,左手一扬,三枚飞刀破空而出,直取沈青的手腕。沈青猝不及防,只得收剑格挡,“铛铛铛”三声,飞刀被击落,可他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趁这间隙,李致远拔剑出鞘,剑身如一道流光,直刺沈青的胸口。沈青没想到李致远竟早有准备,心中大惊,连忙后退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步,剑尖擦过他的左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你早就知道?”沈青捂着伤口,脸色惨白。
李致远冷笑一声:“从你拦着我不让进山,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柳白若真想杀朝小树,岂会让你送他下山?你不过是想借柳白的手,再亲手杀了他,好挑拨剑阁与唐国的关系!”
话音未落,李致远再次挺剑上前,剑招凌厉,招招致命。沈青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又受了伤,更是节节败退。不过三招,李致远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沈青双目圆睁,倒在地上,鲜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李致远收起剑,连忙扶起朝小树,将他背在背上:“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柳白若知道沈青死了,再被人添油加醋一番,未必会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朝小树趴在李致远背上,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可他心中却一片清明。沈青背后之人,显然是想借他的死,挑起剑阁与唐国的冲突,若他们此刻不走,等柳白派人追来,便是有口难辩,只能白白送命。
李致远背着朝小树,脚步飞快地向前奔去,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消失在荒郊的暮色中。而剑阁大殿内,柳白看着殿外的夕阳,总觉得方才之事有些蹊跷,他唤来侍卫:“去查查,沈青送朝小树下山后,可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