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慌了神,刚要往后退,突然听见身后也响起喊声——是徐象谦带的第三队,早绕到山后断了他们的退路!
“看见没?”徐象谦拍着战士们的肩膀,雪从他肩上往下掉,“正面硬拼是傻办法,迂回包抄才能断敌人的根!”
村落突袭演练更热闹。
徐象谦领着人绕到村子后头,踩着田埂上的雪,脚步轻得像猫。
村里的“敌人”正盯着前门,没防备后门突然冲进人来,手里的“枪”还没举起来,就被“俘虏”了。
五点多的时候,演练结束,夕阳把雪染成了橘红色。
战士们满身雪沫,汗湿的军装贴在身上,可没人喊累。
许世you跑过来,拽着徐象谦的袖子:“徐总指挥长!明天我还跟您练!下次打靶我准能十发十中!”
徐象谦笑了,拍了拍许世you的胳膊:“好小子,有股劲!好好练,开春打仗,就靠你们了!”
接下来的九天,七里坪的山坳里天天响着枪声和喊杀声。
战士们的枪法越来越准,有的能在百米外打穿挂在树上的空罐头;迂回包抄的战术也练得熟了,哪个队负责佯攻,哪个队负责断后,不用喊口令都能配合默契。
没人叫苦,也没人偷懒。他们知道,这零下10度的冬训,练的不是花架子——开春后,敌人还会来,只有把枪练准,把战术练熟,才能守住根据地,守住老乡们的好日子。
1月10日傍晚,七里坪的训练刚收尾,后勤部的老吴就扛着两捆灰布往村里跑,额头上的汗把帽檐都浸湿了。他心里急得火燎——眼看要开春,部队要打仗,可红31师八百多号人,现在只有五百多套旧棉衣,还差三百套,再不赶制出来,战士们冻得握不住枪可咋整?
刚到村口,就看见黑压压一群人在等。苏维埃的王大娘拎着针线筐,见了老吴就迎上来,嗓门亮得很:“吴部长,你可来了!布和棉花我们早备好了,村里的妇女们都在祠堂等着呢,今晚不睡觉也得把棉衣赶出来!”
老吴一看,祠堂门口堆着好几袋棉花,都是老乡们家里攒的,有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他鼻子一酸,赶紧把布递过去:“辛苦大伙了,这布是师部好不容易凑的,咱们尽量给战士们做厚实点。”
王大娘摆摆手:“说啥辛苦!红军为咱们打民团、分田地,这点活儿算啥?走,进去说!”
祠堂里早挂满了油灯,几十盏灯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妇女们分好布,立马忙活起来。王大娘带着几个老手艺人裁布,剪刀“咔嚓咔嚓”响,裁好的布片叠得整整齐齐,边角都剪得方方正正。
年轻姑娘们坐在一边缝棉花,手指飞快地穿梭,针脚密得能防寒风。
小花才十六岁,手指细,缝得却又快又好。突然,她“哎哟”一声,指尖冒出血珠——针扎破了。她赶紧把手指含进嘴里,吮了吮,又拿起针线接着缝。王大娘看见,赶紧走过来,从怀里掏出块碎布给她包上:“傻丫头,慢点缝,别着急。”
小花摇摇头,眼里亮闪闪的:“大娘,我不疼!我哥是红军,上次打仗冻得手都肿了,我多缝一件,他就能暖和点。”
这话一出口,祠堂里顿时静了静,接着缝衣服的速度更快了。
油灯的光晃在她们脸上,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她们缝的不是棉衣,是给红军的底气,是给根据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