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魅影
他是谁？
是敌？是友？
是那些追兵派出的、更可怕的探子？还是……这林子里，另有其人？
佟老汉的独眼死死锁定那个神秘人，喉咙发干，嘶哑地低吼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谁？！是人是鬼？！报上名来！”他手中的铜烟杆，那磨得发亮的黄铜烟锅，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冰冷的寒光，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那灰衣人依旧沉默。风雪在他身边打着旋儿。他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帽檐下的阴影似乎动了一下，仿佛在“看”向佟老汉手中那根作为武器的烟杆。然后，他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握着那根乌沉短棍的手，似乎……不易察觉地紧了紧。
密林的夜，更深了。未知的威胁，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露出了它冰冷的獠牙。
“谁？！是人是鬼？！报上名来！”佟老汉的嘶吼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灰衣人依旧沉默。风雪掠过他深灰色的旧皮袄，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他似乎微微侧了侧头，帽檐下的阴影仿佛扫过佟老汉紧握的烟杆，又似乎“看”向拖橇后蜷缩着、瑟瑟发抖的玉姑，以及拖橇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章怀印。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就在佟老汉几乎按捺不住，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灰衣人动了。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融入了风雪。他没有攻击，也没有后退，而是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让佟老汉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烟杆蓄势待发！
然而，灰衣人只是踏出一步便停下。他抬起那只没有握短棍的手，动作缓慢而清晰，指向了佟老汉……身后的方向——东北方，镶黄旗头屯的方向。
佟老汉瞳孔骤缩！什么意思？他认得路？还是……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灰衣人放下手，依旧沉默。然后，他再次做了一个让佟老汉和玉姑心脏几乎停跳的动作——他缓缓抬起握着乌沉短棍的那只手，棍尖并非指向他们，而是指向了拖橇上昏迷的章怀印！
玉姑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不顾一切地扑在章怀印身上，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他，惊恐地瞪着灰衣人。
佟老汉目眦欲裂，烟杆几乎要脱手掷出！
但灰衣人的棍尖并未停留，只是虚虚一点，随即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乌光，快如闪电，无声无息地射向章怀印！
“不——！”玉姑绝望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