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水师虚实未明,岂能因一时挫败便仓促归降,任人拿捏?本太师已命施福率精兵镇守仙霞关,北军想踏进福建,没那么容易!暂且按兵不动,待摸清北军真正底细,再行定夺!”
就在郑芝龙强作镇定,决定暂且观望之际,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传来——仙霞关失守了!
消息像野火般在福京蔓延!
征南将军李来亨率领的大军一举攻克了闽北屏障仙霞关,守将施福率五千守军投降!
北军几乎兵不血刃的就穿越了七百里山路,直入福建,几天前已经攻克了建宁府。
占领建宁后,北军便可以沿闽江而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攻入福京的。
之前福京的百姓们有多淡定,现在就有多狼狈!
这座被郑家视为根基的“都城”,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昔日繁华的街市一片混乱,百姓惊慌失措,争相逃难。
更致命的是,那些依附于郑氏的官员、富绅们,眼见大厦将倾,纷纷携带家眷细软,争先恐后地向南方的泉州、漳州等地逃亡,试图远离即将到来的战火。
原本禁卫森严的行宫,如今也变得守备松懈!
正当朱由榔盘算着如何行贿宫外的守卫,趁乱逃脱之时!
只见黄宗羲带着大批全副武装的武士冲了进来!
朱由榔激动的说道:“朕就知道黄卿乃忠义之士!”
一个带头的将领说道:“启禀陛下,我们乃是两广总督丁魁楚的部下,奉命前来护送陛下南下广州!已经在福州潜伏了多日,今日终于等到了机会!”
黄宗羲一边令人给朱由榔拿来便装,一边说道:“如今福州全城的百姓官员几乎都在逃亡,还请陛下赶紧同我们一起混出城去!”
眼看又要落到丁魁楚的手里,朱由榔心中有些犹豫!
只听将领喊道:“北军就要杀到福州了,陛下再不走,难道要等着被郑芝龙当做礼物献给朱由崧吗?”
无奈之下朱由榔只能叹了口气,换上便装同他们一起离开了行宫!
当晚郑芝龙也感到局面已经难以控制,生出了放弃福州,退回泉州的想法。
于是赶紧找来郑芝豹:“你速去答复朱由崧,就说本侯愿意接受他提出的条件;为了表示诚意,你将朱由榔直接带去舟山!”
当郑芝豹率人前往行宫时,发现朱由榔已经趁乱跑了!
郑芝龙得知朱由榔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劫走”时,勃然大怒!
朱由榔虽已价值大减,但仍是重要的政治筹码,岂能轻易落入他人之手?他立刻派遣一支精锐部队,由郑芝豹率领,火速南下追赶,务必要将朱由榔截回。
黄宗羲等人护着朱由榔,一路不敢停歇,风餐露宿,狼狈不堪。
南面的泉州是郑芝龙的老巢,他们自然不敢去,只得一路向西,经延平府向西南方向的汀州逃窜,通过那里进入两广地界。
然而,郑家的追兵皆是熟悉地形的本地兵卒,行动迅捷,终于在汀州府上杭县境内,追上了这支疲惫不堪的“逃亡朝廷”。
郑芝豹高喊道:“陛下何故不辞而别?”
“若是觉得福京不安全,末将可以将陛下接到泉州,那里有修筑的堡垒,异常坚固;即便北军打来,我们还可以走海路,确保陛下万无一失!”
黄宗羲怒骂道:“福京街头盛传,靖海侯欲将陛下献于朱由崧,陛下已经决定南下广州,还请郑总兵不要为难我等!”
此时朱由榔后身边的两广兵士不过百余,郑芝豹可是带来了三千追兵!
“既然陛下不愿回去,那就休怪本将无理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道路骤然响起震天的战鼓与号角!
只见“丁”字大旗迎风招展,两广总督丁魁楚亲大批精锐兵马,如同神兵天降,从前方杀出,迅速将郑家追兵反包围起来!
郑芝豹怒吼道:“丁魁楚,尔身为两广总督何故越界进入我福建境内?”
丁魁楚笑道:“本督奉旨前来迎接圣驾,莫说是汀州,就算是福州也去得!回去告诉郑芝龙,若是抵挡不住北军的兵锋,本督欢迎他南下共守两广!”
郑芝豹知道若是就这样回去,恐怕难以同郑芝龙交代!
可丁魁楚身后的两广军队旌旗招展,兵力甚众,起码不下万人。
郑家本来就不擅陆战,若是丁魁楚真的翻脸,搞不好要将三千弟兄交代在这里!
最终他只得无奈的退兵!
消息传回福京,正为北军逼近和内部动荡而焦头烂额的郑芝龙,闻听此讯,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哇——”的一声,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
身旁的亲兵赶紧扶住郑芝龙!
“丁魁楚……竖子安敢欺我!!”
他脸色煞白,手指南方,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挫败而颤抖。
这回不仅最重要的“人质”丢了,还被老对头丁魁楚如此羞辱,这口气他实在是忍不下!
他立即说道:“传令舰队南下,给本侯炮轰广州城!”
一旁的郑芝豹赶紧说道:“帅不可怒而兴师,还请侯爷三思!”
郑芝龙无奈的摇了摇头:“此刻丢了朱由榔,我郑家已经少了一个谈判的本钱,必须让大明天子看到我郑家的价值!”
“传令放弃福京,水师退回金厦!”
他有拍了拍郑芝豹的肩膀:“劳烦兄弟再幸苦一趟,告诉朱由崧就说本侯愿意归降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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