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科给事中高声道:“陛下!宗室子弟若参与科举,必将挤占寒门士子的名额!天下读书人寒窗十年,难道要让他们与这些宗室争抢功名?”
翰林院学士更是痛心疾首:“科举乃朝廷取士之本,若宗室涌入,必致士林动荡!陛下三思啊!”
面对群臣的激烈反对,宋献策不慌不忙,悠然道:“诸位口口声声说‘宗室尊贵’,可这些底层宗室,早已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上!朝廷连他们的禄米都发不出,却还要用‘宗室身份’锁死他们?”
他顿了顿,冷笑道:“更何况,买断宗籍是自愿的!若他们觉得宗室身份比银子重要,大可不选!可若有人想用这笔银子谋生,或者想通过科举报效朝廷,诸位凭什么阻拦?”
“寒门者,没落世家也!这些买断了身份的宗室成员不正是寒门吗?”
宋献策的话,彻底戳中了文官集团的软肋。
他们不怕宗室趴在朝廷身上吸血,可若让宗室进入科举,进入朝堂……那将是一场灾难!
这些宗室子弟,大多识字,受过良好教育,若真让他们参加科举,寒门士子的竞争压力将暴增!
更可怕的是,这些宗室一旦入仕,天然亲近皇帝,拥护朝廷!
原本陛下就十分强势,这样一来文官在朝中的话语权会进一步丧失!
就连刘宗周也说道:“陛下,即便这帮人已经被革去了宗籍,可他们毕竟是朱家人,天下士子依旧会觉得朝廷偏向他们,此事还请陛下三思?”
朱由崧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这场争论,嘴角微微扬起。
他早就料到文官们会反对,所以提前堵住了他们用祖制来反对的这条路子。
缓缓开口:“众卿所言,朕已明了。”
“可朕有一事不明,朝廷开科取士,阅卷时那些考官并不知道考生的信息,如何偏袒这些除名的宗室?
”或许有人会说宗室利用自己身份收买考官,这些人已然穷困潦倒,都可以为了100两银子放弃宗籍,又哪里来的银子买通考官?”
“难道我大明的主考官可以为了几两几十两银子,就冒着杀头的风险帮士子门徇私舞弊?”
朱由崧的话掷地有声,让众臣沉默不语。
这些不过是他们用来阻止宗室子弟进入朝廷的借口,原本也经不起推敲!
不过依旧有人不依不饶,御史周原吉说道:“我等学的乃是孔孟之道,自然不会做出徇私舞弊之事。可这些进士都是天子门生,难保天下人不会认为陛下任人唯亲!”
“陛下身为大明天子自然可以震慑群臣,但也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朱由崧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周爱卿的意思是说朕在点榜之时会徇私舞弊了?”
周原吉依旧斜着脑袋道:“微臣不敢?”
朱由崧笑着说道:“朝廷赐予你们风闻言事的权利,是让你们为民监督,而不是胡说八道的!”
“你故意用言语激怒朕,不就是想讨顿打吗,朕成全你!”
“来人,拖下去廷仗四十!”
“刘长生,你亲自监刑!”
以直邀名是他们这些言官的传统,若是挨上一顿廷仗,更是会成为敢于直言犯上的典范,受到百官的尊敬!
听到廷仗之后,周原吉还十分得意,高喊道:“陛下,忠言逆耳啊!”
刘长生跟随陛下多时,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意!
很快周元吉就被按在了板凳之上!
行刑的太监一看老祖宗的两只脚成一个八字便知道此人活不了!
刘长生阴冷的声音响起:“周御史,您可要撑住了......“
话音未落,水火棍带着风声重重落下。
“啊!“
周原吉的惨叫声穿透了宫墙。第一棍就打得他腰椎作响,这哪里是寻常廷杖?分明是要命的架势!
百官听着隐约传来的惨叫,个个面如土色。
三十棍过后,周原吉已经气若游丝......
不久后,刘长生走到玉阶之下,高声说道:“启禀陛下,周御史身体太弱没有撑住,已经咽气了!”
群臣闻之愕然!
只听朱由崧淡淡说道:“如此无父无君之徒,倒是如他的心意了!”
紧接着他说道:“天下士子都说自己学的是孔孟之道,那就听听孔家后人的意见吧,宣衍圣公!”
孔胤植身穿一品朝服,在众目睽睽下高声说道:“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谦恭的形象同刚才周原吉的狂悖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朱由崧缓缓开口:“朕有意让脱离宗籍的底层宗室,参加科举;众臣担心这样一来会挤占天下士子的进士名额,不知衍圣公如何看待此事?”
孔胤植拱手说道:“圣人说有教无类,朝廷取士,取的是才学,又不是身份?”
“既然那些底层宗室已经放弃了宗籍,那就同百姓无异,何故要歧视他们?”
朱由崧笑了笑:“衍圣公之言,甚何朕意!可这样一来难免有人说朕任人唯亲?”
孔胤植大笑道:“当初首辅杨廷和之子杨慎,张居正之子张懋修皆中状元,天下可有不服之人?更何况是那些同陛下八竿子打不着的除名宗室了!”
朱由崧心中暗爽,这些文官不是常常声称自己维护的是孔孟之道,那朕就用正宗的孔子后人来打你们的脸!
此时,朝中无人敢再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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