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依偎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阁老深谋远虑,陛下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周延儒正欲再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呵斥声、器物倒地声混作一团。他还未及反应,房门便被猛地推开。
管家周通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老爷不好了!大批锦衣卫闯进府中,说要拿人!”
“什么?”周延儒猛地推开柳生,霍然起身。
他官袍都来不及整理,刚跨出一步,就见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带着十余名缇骑闯进内室,绣春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骆指挥使!”
周延儒强压怒火,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你这是何意?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可知该当何罪?”
骆养性面无表情地抱拳行礼:“周阁老恕罪,卑职奉皇命捉拿梁王奸细。”说罢一挥手,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架住柳生。
“阁老救我!”柳生惊恐挣扎,一张小脸惨白如纸,眼中泪光盈盈。
周延儒见状心如刀绞,上前一步拦住:“且慢!骆指挥使,此间定有误会。柳生不过是本官府上一介伶人,怎会是奸细?可否卖老夫一个薄面,容我明日亲自向陛下解释?”
骆养性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嗓门:“周阁老,此人表面是伶人,实则是梁王朱由崧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经锦衣卫侦查,他每月都会秘密向梁王府传递消息,将您的一言一行尽数汇报!”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周延儒踉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柳生:“你...…你当真...…”
柳生此刻却突然停止了挣扎,脸上惊恐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不再看周延儒,只是低头整理被扯乱的衣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梳妆盒中有一个锦囊,权当是给阁老留下一个念想......”
“带走!“骆养性厉喝一声,锦衣卫立刻将柳生拖了出去。
周延儒如遭雷击,呆立原地。枕边人的温言软语,竟全是演戏?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那些互诉衷肠的时刻,莫非都是梁王设下的局?
“周阁老!”骆养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陛下口谕,请您明日早朝后单独觐见。”
周延儒浑身一颤,勉强拱手:“臣...遵旨。”
待锦衣卫一行人离去,周府上下仍一片死寂。周通战战兢兢地凑上前:“老爷…...”
“滚!都给我滚出去!”周延儒突然暴怒,将案上茶具一扫而空。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待仆人尽数退下,周延儒瘫坐在太师椅上,冷汗浸透中衣。他想起之前在乾清宫向崇祯提议答应梁王所请,陛下一定以为自己是梁王一党。
他突然疯狂的扑向了梳妆盒,果然在一个红绸下放着一个锦囊!
只见其中有一缕红绳捆绑的青丝同一封书信。
北镇抚司的刑房里,柳生被铁链锁在墙上。骆养性手持烙铁,在炭火上慢慢烤着。
“柳公子!”
骆养性语气出奇地温和:“你是聪明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少受些皮肉之苦。”
柳生艰难地抬起头,凌乱的黑发间露出一双依然清亮的眼睛。令人意外的是,他嘴角竟扯出一丝微笑:“小人的确是梁王送给周阁老的......可那时阁老还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白身!”
他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要让骆指挥使失望了!”
“让你嘴硬!”
骆养性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烙铁猛地按在柳生裸露的肩膀上。
不久后一旁的百户说道:“骆指挥使,人犯身子太弱已经没有了气息!”
第二日,乾清宫中!
周延儒高声说道:“启禀陛下,臣状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无故逮捕臣府中的伶人柳生!”
“伶人,恐怕是男宠吧?”
“梁王朱由崧叛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周阁老这个时候还将他赠予你的男宠留在枕边恐怕不合适吧?”
朱由检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拿到柳生是奸细的实锤。
周延儒说道:“陛下提醒的是,老臣此时的确是应当避嫌!”
“若是陛下认为老臣同梁王有所勾结,臣这就辞去首辅之位!”
朱由检迟疑了片刻:“准奏!”
然后对着王臣恩说道:“周延儒所献之策,倒也并非完全无用。你这就去洛阳告诉福王,让他立即册封新的福世子,朕也好让梁王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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