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定国不可信!”
一旁的宋献策立即说道:“其兄弟四人从小便被张献忠收养,情同父子,怎么会因为被张可望抛弃就主动背叛,其中定然有诈?”
帐内烛火摇曳,张定国猛地扯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苍白的皮肤上,新旧伤痕纵横交错,犹如一张狰狞的蛛网。鞭痕、烙印、刀疤层层叠叠,有些已经泛白,有些却还泛着新鲜的紫红。
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胸一道三寸长的箭疤,皮肉外翻,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肉。
“献贼喝醉了酒就对我等肆意毒打,早就不把我当儿子了;张可望又容不下我,还请义父收留!”
宋献策冷笑一声,羽扇轻摇:“哦?那敢问张将军,年初襄阳之战,是谁献贼诈开城门?上月突袭南阳,又是谁混入城内,制造混乱?”
宋献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这般'弃暗投明',莫不是又想故技重施?”
“望殿下明察秋毫......”
张定国咬着牙,声音低沉:“末将的确是恨透了张献忠同张可望二人,不愿意再替献贼效力,乃是真心效忠殿下!”
朱由崧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英气不凡的少年,若不是知道李定国的底细,还真就叫他给骗了!
他缓缓说道:“孤知道你一直在孩儿军中替献贼刺探情报,诈取城池。此等伎俩就不要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了!”
“你本姓李,何必一直认别人当爹,今日起你就恢复本名李定国吧!”
“陈本兵,孤就将李定国交给你了,安排他进入建设军团,种地开荒......”
朱由崧拍着李定国的肩膀说道:“好好在偃师接受劳动改造,将来孤自有启用你的时候!”
“此战铁甲卫同洛阳卫损失不小,着建设军团抽调一千二百青壮补充到‘河洛三卫’以保证其战力。本次俘获的四千战俘全部发往建设军团,进行劳动改造......”
朱由崧如今占据五府之地。
陈永福的河南卫负责洛阳同开封两地的驻守,刘体纯的门马卫驻守归德府,曹变蛟的南阳卫镇守汝州同南阳二府!
如今朱由崧拥有野战军两万,地方军三万,预备役一万二千人,梯队建设十分合理。
休整了一天之后,朱由崧立即率“河洛三卫”向西追击张献忠同罗汝才。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御案上摊开的地图。
朱由检的手指从南阳划到襄阳,又从襄阳点到潼关,眼中闪烁着久违的振奋。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官军接连收复南阳同襄阳,着实让他又自信了起来!
“好!好!”他连声赞叹,指尖轻叩桌案,“梁王不负朕望,左良玉也总算出了力!”
王承恩躬身笑道:“陛下圣明,启用梁王这步棋,当真是妙手。短短一月,张献忠二十万贼寇已被压缩至潼关以西、黄河以南的狭长地带,已成困兽之势。”
崇祯微微颔首,但目光扫向潼关时,眉头又拧了起来。
若潼关失守,贼寇窜入关中,则大局危矣!
他拿起朱由崧的奏折,再次细读:“贼寇虽退,然困兽犹斗,潼关乃关中门户,万不可失。臣请朝廷速遣良将镇守,以免前功尽弃……”
“良将?”崇祯冷笑一声,将奏折掷于案上,“九边精锐尽丧,京营不堪用,朕哪里还有良将可派?”
王承恩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老奴斗胆……或可启复孙传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