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大营,中军帐内。
信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张定国的战报。张献忠一把抓过,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染血的纸张,眼中凶光闪烁。
“好!好!定国不愧是我的好义子!”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酒碗跳起,“明军精锐在伊阙关下碰得头破血流,死伤惨重!”
帐内众将纷纷喝彩,唯独张可望脸色阴沉,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他左肩的伤还未痊愈,此刻却仿佛又被刺了一刀凭什么又是张定国?
张献忠的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紧锁:“不过……定国说,两千重甲步兵折损大半,明军火器犀利,我军不宜久留,需尽快西进。”
他站起身,铁甲铿锵作响,目光如刀般扫过众将:“‘曹操’罗汝才已攻破陕州,正朝潼关杀去。本王决定与其合兵,共取关中!但洛阳这里,需有人断后,掩护定国撤军......”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在帐内扫视:“谁愿担此重任?”
帐内一片寂静。
白文选低头盯着靴尖,张文秀与张能奇交换了个眼神,却无人应答。断后之战,九死一生,谁愿留下送死?
“父帅!”
张可望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大帐内格外刺耳。
“孩儿愿戴罪立功,率军断后,掩护三弟撤兵!”
张献忠眯起眼睛,审视着这个曾经让他失望的义子。张可望肩上的伤还未痊愈,脸色苍白,但眼中却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他是真的想将功折罪,还是另有所图?
“好!”张献忠最终大笑,重重拍了拍张可望的肩膀,“本王给你三万精兵,务必拖住洛阳明军五日!”
张可望咬牙:“孩儿定不负父帅所托!”
此时明军的几名“夜不收”悄悄的登上了伊阙关周边的龙门山!
很快3枚响箭带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夜空,绽放出炫丽的烟花!
“快看,殿下发出信号了!”
接收到信号的明军密探同样放出了响箭。
“顾军师,殿下已经发出信号让我们今夜杀出洛阳!”
顾君恩扫视了一下众人:“顾指挥使率铁甲卫正面出击,陈本兵的建设军团负责填平贼寇的壕沟,袁指挥使的神机营进行火力压制,陈总兵的河南卫掩护侧翼,随时准备支援!”
四人齐声说道:“末将领命。”
沉闷的炮声骤然撕裂了寂静的黑暗,洛阳城门轰然洞开,火把如龙,铁甲铿锵。
“杀——!!!”
顾长风亲率三千铁甲卫如钢铁洪流般冲出城门,重装步兵手持斩马刀、长枪,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迎面撞上献军的拒马阵,铁甲卫毫不减速,前排士兵以肩抵盾,硬生生撞开尖刺木栏!
“放箭!”献军将领嘶吼。
箭雨泼洒而下,却在精钢铠甲上弹开,只留下叮叮当当的脆响。顾长风高举战刀:“碾过去!”铁甲卫如移动的城墙,将拒马后的献军长矛手碾成肉泥。
陈新甲的建设军团紧随其后,数千民壮推着填壕车,将沙袋、木板疯狂抛入护营壕沟。献军的火铳从栅栏后射击,不断有民壮中弹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快!再快!”一条宽达十丈的通道终于贯通,铁甲卫的战马刀手立刻劈开寨门!
袁宗第的神机营在两侧列阵,两千火铳手分成三排轮射,迅速压制了贼寇的弓箭手同火铳手!
献军刚组织起的反冲锋,瞬间被铅弹风暴撕碎。一名献军骁骑刚举起马刀,就被五发铅弹同时命中,连人带马轰成筛子!
陈永福的河南卫骑兵从西门迂回,正撞上献军增援部队。双方骑兵在火光中交错,马刀与长枪碰撞出刺目火花。陈永福一记拖刀斩,将献军哨总连人带马劈成两段,血瀑喷溅三丈!
“顶住!给老子顶住!”张可望在亲兵簇拥下嘶吼,却见明军铁甲已杀到中军百步之内。
张可望立刻吩咐心腹:“赶紧将老营集中起来,随着本将撤出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