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接过税单扫了一眼，却并未放行，反而一挥手：“搜！”
兵丁们跳上船，刀鞘在木材上敲敲打打，很快便发现了几处暗格。范永信见状，脸上笑容不减，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两名伙计立刻抬上两个沉甸甸的箱子，“砰“地一声放在把总面前。
“三千两，是福王府的过关税银。“范永信掀开箱盖，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刺眼。
“这五百两，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他又拍了拍另一个木箱子。
把总眼神闪烁，喉结滚动了一下。
范永信压低声音，凑近道：“此外，还有五千两……麻烦军爷转交给陈总兵，就说是范某的一点心意。”
把总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范掌柜果然懂事。“他一挥手，“放行！“
望着范永信等人远去的背影，陈永福叹息道：“他的商队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就这么送给张献忠了？”
顾君恩笑着说道：“为了梁王的大计，我们还得借助张献忠的力量。立刻将卢氏、陕州等地的百姓东迁......”
夜雾笼罩着汉江，襄阳城墙上的火把在雾气中晕开血色光晕。一队巡逻的兵丁押着个灰头土脸的商人穿过瓮城，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跪下！“
范永信被踹得跪在青石板上，抬头正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张献忠赤脚蹲在虎皮椅上，十指套着的铁甲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大王容禀！“范永信急得嗓音都变了调，“小人不是奸细，是来给大王送......“
“送命是吧？“张献忠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他猛地拽过范永信的衣领，血腥气扑面而来：“老子最恨晋商，上一个姓范的，老子把他剁碎喂了狗！”
范永信哆嗦着从贴身处掏出油纸包，献宝似的捧过头顶：“这是......是清单......”
亲兵接过呈上，张献忠随手抖开。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弓弩三千张，铁甲三百副，重布棉甲两千副，鸟铳1500杆......”
殿内突然死寂。张献忠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些可比襄阳武库中的装备多的多。
“大胆！”
张献忠突然暴起，清单摔在范永信脸上：“当老子是棒老二？这够装备五千官兵的玩意，你说你运来卖给本王？“
“来人拖下去，剥皮实草！”
范永信赶紧说道：“这批装备就在南阳，小人不敢撒谎！”
张献忠眼中凶光闪烁，突然踹翻案几：“取老子弓箭来！”
他张弓搭箭对准范永信眉心：“你要是能接住这支箭，老子就信你！”
弓弦震响的瞬间，范永信裤裆突然湿透。箭矢“夺“地钉入他胯间地砖，尾羽嗡嗡震颤。
范永信只得实话实说：“这些装备是鞑子偷偷送到关内，让范家前来支援大王的！”
鞑子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不过这批装备他实在眼馋的紧。
坐吃山空了半年后，襄阳周边已经没有啥士绅可以祸害了。
他原本也在寻找新的目标，武昌方向左良玉严防死守，富庶的南阳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传令，大军转攻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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