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朱由崧向来强势,在京城尚且没有服软,何况在辽东?
无奈之下骆养性只得找到了监军高起潜!
高大监军刚刚因为督战辽东有功,被陛下提拔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要是梁王回京,被查出来他们冒领军功,讳败为胜,那还了得?
便说道:“辽东之事怎么可能会在京师流传?这明显是鞑子的计谋,骆指挥不该未经调查就上报给皇上!如今辽东兵力空虚,梁王的确不宜回京,咱家给陛下的密奏也会说明情况的。”
无奈的骆养性只得灰溜溜的跑回了京师。
锦州总兵府内,烛火通明。
朱由崧设宴犒赏诸将,席间珍馐美馔,酒香四溢。烤得金黄的乳猪、鲜嫩的辽东海鱼、醇厚的关外烈酒,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众将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可每个人的眼底都藏着一丝隐忧。
朱由崧端起酒杯,环视众人,朗声道:“今日若非诸位将军鼎力相助,本王恐怕已被骆养性押回京师。这一杯,敬诸位!”
众将纷纷起身,举杯相迎。祖大寿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愤然道:“殿下断不可轻易回京!当年袁大帅何等英雄,不也是被一道圣旨召回,最后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鞑子的离间之计,为何我大明屡屡中招?”
吴三桂冷笑一声,道:“皇上多疑,朝中又有小人作祟,咱们这些边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洪承畴眉头紧锁,缓缓放下酒杯,沉声道:“可殿下若一直留在辽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朱由崧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洪督师放心,本王自有打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处正在修筑的新城墙,缓缓说道:
“待新城筑毕,松锦防线固若金汤之时,便是本王离开辽东之日。”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到那时,这里就拜托洪督师和诸位总兵了!鞑子围城其实很少强行打攻坚战,各城一定要提前备足粮草火药!”
众将闻言,神色各异。祖大寿一拍桌案,豪迈道:“殿下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鞑子休想跨过锦州一步!”
吴三桂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末将愿与锦州共存亡!”
洪承畴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殿下深谋远虑,洪某必不负所托!”
朱由崧满意地点点头,再次举杯:“好!那今夜,不醉不归!”
山西范家大院的一间密室内,晋商范永斗正与一名来自关外的使者低声交谈。
桌上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阴晴不定的面容。
“范掌柜”使者压低声音,”这是第一批军械的清单。弓弩三千张,铁甲三百副,重布棉甲两千副,三眼铳1000杆,鸟铳1500杆......”
范永斗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以往都是自己拼了命的向关外输送各种武器装备。
这次清廷的反向操作属实让他看不明白?
“这么多的装备真的只要换取五万石粮食?”
使者冷笑一声:“当然没有这么简单,这批装备你必须运送到襄阳交给张献忠!而且卖价不得超过5万两!”
如果换算成粮价,这么一大批装备才相当于1万五千两银子,还不到实际价值的一成,即便是只卖5万两还是有的赚!
范永斗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既如此,范某自当效劳。”
使者则是继续威胁道:“别想着私下扣留一批装备去倒卖高价,若是让本使知道你背叛大清,定血洗你范家的满门!”
黄河水浊浪翻涌,孟津渡口的风裹挟着泥沙,吹得税旗猎猎作响。
范永信的商船队缓缓靠岸,船身吃水极深,甲板上堆满了粗大的木材。
河南卫的兵丁早已在渡口设卡,为首的把总眯着眼睛,盯着商船上插着的福王税旗,冷笑一声:“查验!”
范永信不慌不忙地迎上前,拱手笑道:“军爷辛苦,我范氏商行可是福王殿下挂名的买卖,这是税单,还请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