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末将带兵攻一次吧，一定可以拿下城池！”周遇吉哀求道！
孙传庭无奈的摇了摇头：“强弩之末难以穿鲁缟，天色已晚，鸣金收兵！”
听到退兵的指令后，明军如蒙大赦，踩着同伴的尸体如潮水般褪去！
他们身后，城头传来嘶哑的欢呼声。李自成拄着卷刃的佩刀喘息，忽然发现脚下的城墙砖缝里，渗出的不再是雨水，而是粘稠的血浆——那是层层尸骸压榨出的液体，沿着城墙外壁缓缓流淌，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孙督师……你终究还是辜负了圣恩啊。”
归德城外的高坡上，王承恩负手而立，猩红的蟒袍在硝烟中翻涌如血。他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一旁的高起潜说道：“陛下为了给孙传庭争取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道背负了多少的压力，孙传庭实在是有负皇恩；也辜负了王公公的良苦用心！”
王承恩打断了高起潜的话，说道：“启程，去孙传庭的中军大帐！”
“钦差大人到——！”
传令兵的声音撕裂了夜空的寂静，孙传庭手中的军报“啪”地掉在案上。帐内诸将瞬间噤声，空气仿佛凝固。
“终究……还是来了。”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整了整染血的甲胄，对刘泽清、朱大典等人沉声道：“随我迎驾。”
营门外，王承恩一袭蟒袍，立于火把光影之中。他面色冷峻，目光如刀，扫过跪地接驾的众将，眉头微皱，
“福世子何在？”
孙传庭低头抱拳：“回禀钦差，世子殿下身体抱恙，正在营中休养。”
王承恩冷笑一声，未再多言，径直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烛火摇曳，王承恩立于帅案前，缓缓展开黄绢圣旨。
“孙传庭，跪听圣谕！”
孙传庭单膝跪地，甲叶铮然作响。
王承恩的声音冰冷而锐利：
“孙传庭身为五省督师，不思体恤民力，竟擅自决黄河，致使开封、归德两府生灵涂炭！更纵兵强征剿饷，逼反士绅，天下哗然！令即刻革除职务，押解回京！”
帐内一片死寂。
“钦差大人！三军不可无帅啊！”
唐通率先叩首，额头重重砸在地上。
“孙督师虽有错，但归德城破在即！此时换帅，前功尽弃！”朱大典嘶声喊道。
周遇吉更是直接拔出佩刀，横于颈前：“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孙督师绝无二心！求钦差开恩！”
帐外，闻讯赶来的亲兵们黑压压跪了一片，铠甲碰撞声如闷雷滚动。
孙传庭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王公公，传庭愿立军令状，三日之内，必破归德！若不能克，甘愿伏诛！”
王承恩面露不悦，这孙传庭果然蛮横！
就在此时，帐帘突然被掀开，“本世子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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