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孙传庭的帅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三声号炮轰鸣，明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攻城——！”
数千明军如同黑色的怒潮，架着云梯开始逼近归德城！
李自成很清楚，明军填平了一段护城河之后，第二天肯定要继续攻城！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下城而是直接睡在了城楼上！
很快他就被城外明军的炮声所惊醒！
此时刘宗敏、李过等闯军大将已经早早的站在城上指挥闯军作战！
所有人都知道失去了护城湖的掩护之后，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明军的炮弹首先落在城上，给闯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一堆手持铁盾的亲兵更是挡在李自成的身前，生怕有炮弹或者砖土向他袭来。
城上闯军立刻还以颜色，佛郎机炮喷出火舌，一枚铁弹砸进明军队列，将五名士卒拦腰截断，残肢和内脏泼洒在泥土上。
第一批明军终于冲到城下。
云梯刚刚架起，城头便倾泻下滚烫的金汁——粪水混合毒药煮沸的恶臭液体淋在攀爬者身上，皮肉立刻溃烂见骨。
一名明军把总被浇中面门，惨叫着跌落，却在半空中被守军的长矛贯穿胸膛，尸体挂在城砖突出的铁蒺藜上摇晃。
“火油罐！放！”
刘宗敏的吼声中，数十个陶罐从垛口抛出，落地炸裂成一片火海。三架云梯瞬间被烈焰吞噬，爬满半截的甲士成了人形火把，哀嚎着坠入护城湖，在水面烧出嘶嘶白烟。
明军多是百战精锐，而闯营则是新兵居多。
一开始闯军就没有任何的保留，几乎将所有的防御手段全都用上了，试图将明军阻挡在城下！
“砰、砰、砰.....”
此时护城湖的水位已经大大的降低，即便是没有被填平的湖段，水深也已经不及大腿。
明军的火铳手，开始涉水前进至城池五六十步之处，为攻城的明军提供火力支持。
不少没有经验的闯军新卒，轻易将自己身躯暴露在明军面前，被城下的火铳给射杀。
闯军的火铳手则是站在敌楼上射杀城下的明军，双方均伤亡惨重。
把总张武手持钢刀圆盾，率先登上了归德城墙，其身后二百名铁甲先登陆续通过攀爬跟进。
“攻上去了！”一旁的朱大典兴奋的喊道。
孙传庭此刻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张武刚刚劈倒一名闯军，李过已经如旋风般杀到，其手中的长枪如毒蛇吐信，连挑七人喉结。张武举盾格挡，却被枪尖穿透盾面，左眼当场爆裂。
此时刘宗敏率领的闯军老营也及时压上，将明军先登杀得节节败退。
不少闯军甚至抱着明军一同跳下了城墙......
最惨烈的争夺发生在瓮城。明军游击胡三多带五百死士撞开城门，进入瓮城后只听见一声巨响，千斤坠重重的落下，明军则成瓮中之鳖。
最终五百人全部惨死在闯军的弓箭火铳以及礌石滚木之下！
鏖战持续到日落。不少护城湖彻底被尸体填平，湖水混合血浆形成粘稠的泥沼。
城下明军尸骸堆积如山，高度竟达城墙四分之一。
而守军同样伤亡惨重，垛口处随处可见抱着明军尸体咽气的闯军，有个少年兵腹部插着断矛，却死死抱住对手，至死保持着撕咬对方脖颈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