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堂舌战初显锋(2 / 2)

他猛地撩起袍角,再次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头脑更加清醒。他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悲愤、屈辱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

“父皇!儿臣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昨日昆明池畔,儿臣确与几位昔日同生共死、浴血沙场的袍泽相聚!然所谈者,绝非大哥所言那般大逆不道!突厥颉利可汗狼子野心,近日频频犯我边境,云州、朔州告急文书雪片般飞来!儿臣与侯君集、张公谨等将领,忧心如焚,正在商议如何调兵遣将,稳固防线,保我大唐北境安宁,护佑边民!大哥所言池畔甲士,乃是儿臣府中亲卫,职责所在,护卫儿臣安全,光明正大,何来藏匿之说?父皇!”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至亲背叛的锥心之痛,眼中硬生生逼出泪光(他使劲眨眼,想象着被房东赶出门的绝望),“若父皇因大哥一面之词,便疑儿臣有不臣之心,儿臣…儿臣愿即刻卸下天策上将之职,交还兵符印信,解甲归田,永离朝堂!只求父皇心安,莫要因儿臣一人,伤了父子之情,坏了朝堂和睦,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以退为进,将“忠诚”和“功绩”摆在明面,暗示李建成构陷!

大殿内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三人之间逡巡。

李渊的眼神深邃如古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单调的“嗒…嗒…”声。他没有看李世民,而是将目光缓缓移向侍立一旁的侍御史——魏征。

魏征,这位以刚直敢谏闻名的太子洗马,立刻会意,大步出列。他身材清瘦,面容严肃,声音洪亮,引经据典,直指核心:

“陛下!秦王殿下忠勇为国,功勋卓着,天下共知!然!殿下功高盖世,天策府内,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皆唯秦王殿下马首是瞻!此非人臣之道!古语有云:‘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满天下者不赏’!又云:‘尾大不掉,鲜有善终’!臣今日非疑秦王忠义,实为国家社稷长远计虑!天策府自成一体,权柄过重,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社稷之幸啊!”他句句铿锵,引经据典,将“功高震主”、“威胁皇权”的帽子扣得严严实实,直指要害!

陈默听着这冠冕堂皇、却字字诛心的“大道理”,一股属于“陈默”的极端烦躁和属于“李世民”的冲天怒火交织升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这群人,为了权力,颠倒黑白,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魏征话音刚落,引得一众太子党官员暗自点头之际,陈默(李世民)猛地抬起头,不再跪伏,而是挺直脊梁,目光如电,直射魏征!那眼神中的锐利和锋芒,让久经朝堂的魏征也不由得心头一凛!

“魏大夫此言,”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冽,带着一丝现代人特有的直白和不容置疑的尖锐,“本王——不敢苟同!”

他环视全场,最后目光重新锁定魏征,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落:

“人才聚集,乃是为父皇分忧,为大唐社稷效力!难道只有庸碌无为、尸位素餐之辈充斥朝堂,无所事事,才是魏大夫口中的‘国家之福’?若按此理——”

他霍然转身,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御座之上,矛头直指那至高无上的帝王:

“父皇当年晋阳起兵,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同心戮力,克定四方,开创我煌煌大唐基业!莫非在魏大夫看来,那也是‘功高震主’、‘非国家之福’?!莫非父皇当年聚集英才,竟是错了?!”

“轰!”

整个太极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惊雷!死寂!绝对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龙椅之上,李渊身体猛地前倾,那双布满猜疑和疲惫的眼睛瞬间射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实质的利剑,死死钉在李世民身上!

太子李建成脸上的“忧虑”瞬间冻结,化为一片铁青,眼神中的阴毒几乎要溢出来!齐王李元吉更是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愕!

而首当其冲的魏征,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劈中!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目圆睁,嘴巴微张,指着李世民的手指剧烈地哆嗦着,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张严肃古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陈默(李世民)只觉得手心瞬间被冰冷的汗水浸透,后背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凉飕飕一片。他知道,这把火,烧得太猛了!把自己也架在了火上烤!李渊,会如何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