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不断向下,深入地底,仿佛要直达地心。碇真嗣刚想开口询问,电梯就“叮”的一声停在了目的地。
走出电梯,空旷的空间里,一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像藏着直通地狱的秘密。有那么一瞬间,碇真嗣后悔跟着御神言来这里,想伸手阻止,可御神言已经走到了门前。
刷卡、瞳模验证、指纹识别……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后,碇真嗣没注意到,死角处有紫色魔法阵一闪而逝。“验证通过”的提示音响起,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只差一步就能知道真相,你要放弃吗?”御神言回头看了眼呆立的碇真嗣。
碇真嗣深吸一口气,还是跟了进去。漆黑的空间里,一道光柱是唯一的光源——光柱上方是类似大脑的复杂机器,下方的培养液里,漂浮着一个一丝不挂、看起来只有十四岁的绫波丽。
碇真嗣瞬间僵住,他意识到,绫波丽根本不是“正常人”。
可这还不是结束。御神言拿出遥控器按下按钮,四周的灯突然亮起——碇真嗣的视线里,挤满了一具具带着诡异微笑的“人偶”,全部都是绫波丽!
密集的数量、赤裸的身体、毫无生气的非人感……信息冲击瞬间击溃了他,他头晕目眩,扶着墙干呕起来。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她们的嬉笑声,可那笑容和数量,只让人脊背发凉。
“她们是消耗品,是人造人。”碇真嗣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见到的绫波丽,是第几个?原来的她去哪了?”
他不想知道答案,却被御神言抓住头,强迫他看着这一切。
“你走后,她们会像弹药包一样被一个个消耗。”御神言的声音冰冷,“没人权,没过往,也没未来。”
“为什么要这样?!”碇真嗣崩溃大喊,“世界为什么要这么残酷?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那你告诉我,谁来保护世界?谁来牺牲?”御神言反问,“你吗?不,你已经是逃兵,把责任推给了这些绫波丽。”
碇真嗣突然想起抵达这座城市的第一天——他看到过绫波丽的幻影,那时的她们,是不是在向自己求救?因为自己本可以代替她们战斗,本可以成为和她们一样的“牺牲品”,却选择了逃避。
碇真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很清楚,自己若放弃战斗,必定有人要替他牺牲——即便这些“人”是人造人,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将其归为“非生命”。
“就算是人造人,也有情感,会悲伤、会痛苦……和人又有什么差别?”他在心里反问,答案清晰无比:没有差别。
如果自己选择逃避,就等于把还没领略过世间美好的“绫波丽”们推上战场。这份重量压得他无法呼吸,最终,他像是认命般,强迫自己开口:“我会继续驾驶EVA初号机。”
御神言盯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不能失败,不能死亡,更不能自暴自弃。否则,这些绫波丽都会被推上战场,成为消耗品——一个死了,下一个立刻接替,直到战胜敌人,或者全部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