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开发的巨轮轰然启动,海贸的利润如同甘泉般开始滋润帝国略显干涸的国库,也点燃了无数人致富的梦想。然而,就在这看似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却悄然降临于帝国的心脏、长安。
太极殿,常朝。李渊端坐龙椅,听着户部关于市舶司税收初步成果的奏报,脸上带着淡淡的欣慰。然而,细心的近臣却发现,陛下的脸色似乎比往日略显苍白,眉宇间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也似乎不如往常那般沉稳有力。
就在戴胄兴致勃勃地禀报着广州港首批香料拍卖所得的巨大数额时,异变陡生!
李渊的身体猛地一晃,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竟向前微微一倾,若不是及时用手撑住御案,几乎要软倒下去!他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失去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陛下!”
“陛下您怎么了?”
“快传太医!”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群臣惊骇欲绝,房玄龄、杜如晦等近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内侍慌慌张张地跑去喊太医,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更是急得双目赤红,几乎要拔刀砍了那还在絮叨税收的戴胄。
“无事……朕……无事……”李渊强撑着想要坐直,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撕扯,剧痛难当!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在他经脉中乱窜,与他磅礴的龙魂之气激烈冲突,却异常顽固,难以驱散!
这绝非寻常疾病!
很快,太医署首席太医令带着数名太医匆匆赶来,一番紧张的诊脉后,几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如何?”房玄龄急声问道。
太医令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陛下脉象……古怪至极!似有一股极阴寒邪毒之气盘踞龙体,与陛下真龙之气纠缠冲突……臣……臣等才疏学浅,竟……竟无法辨明其源,更无从下手驱除!只能……只能先用金针和温和药石暂时压制痛楚,稳住心脉……”
连太医署都束手无策?群臣闻言,更是人心惶惶!陛下乃是帝国支柱,若有万一……众人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废物!”程咬金怒吼一声,却又无可奈何。
李渊被紧急送回寝宫休养,朝会中断。消息虽被严密封锁,但皇帝突发恶疾、太医束手无策的传闻,依旧如同阴云般迅速笼罩了整个长安上层,引发各种猜测与不安。
寝宫内殿,灯火通明。
李渊躺在龙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袁天罡与袁守诚已被急召入宫,二人一番查探后,脸色比那些太医还要凝重。
“陛下,”袁天罡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惊悸,“此非寻常病症,亦非世间毒药!此乃……极为阴损的‘幽冥噬魂咒’!源自九幽魔渊,专伤人皇龙气与神魂本源!其力阴毒缠绵,极难根除!陛下近日可曾接触过来历不明之物?或于修炼时……”
李渊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朕……近日并未修炼,也未曾……呃!”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让他话语中断。
袁守诚掐指推算,面色一变:“师兄!此咒发作如此迅猛诡异,恐非新近所中!或是在平壤地底,斩那魔神投影时,被其临死反扑,一丝最本源的魔咒之力,悄无声息地侵入了陛下龙体!一直潜伏,直至今日才突然爆发!”
袁天罡闻言,猛地一震:“极有可能!魔神之力,诡谲难测!陛下虽一剑斩其投影,然其本源咒力,竟能瞒过陛下感知,潜伏至今……实在可怕!”
“可能驱除?”房玄龄急切地问,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袁天罡与袁守诚对视一眼,皆面露难色。
“难!”袁天罡苦涩道,“此咒力已与陛下龙魂纠缠,强行驱除,恐两败俱伤,动摇国本!寻常丹药、符水,根本无效。除非……”
“除非什么?”杜如晦追问。
“除非能找到至阳至刚、蕴含无限生机的天地灵药,以其温和却沛莫能御的生生之力,缓缓化去这幽冥咒力,并滋补受损的龙魂本源。”袁守诚接口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然此类灵药,皆乃传说中之物,如瑶池蟠桃、蓬莱仙草、月桂玉实……人间早已绝迹千年,何处去寻?”
希望刚刚燃起,又被现实的冰冷扑灭。蟠桃仙草,那是神话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怯懦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或许……并非毫无线索……”
众人望去,说话的是太医署一位年轻太医,名叫苏敬。他因医术精湛而被特许随侍在侧,但一直不敢插话。
“苏太医,你有何见解?”房玄龄立刻问道。
苏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启禀诸位大人。下官祖上世代行医,曾留下一部残破孤本《海外药志》,其中并非只记载神话,亦有前朝方士、海客实地探访记录。其中提及,在南海极南之地的莽莽雨林深处,或有上古神木遗种,其果实状如赤玉,蕴至阳生机,名曰‘朱果’。又闻东海流波山之外,有巨龟蛰伏,其甲内蕴‘万年血珀’,乃精血所化,至刚至阳……这些虽也是传闻,但或许比缥缈的蟠桃仙草,更有一线寻获之机?”
他的话,如同在黑暗中投入一丝微光!
“朱果?血珀?”袁守诚眼中精光一闪,“贫道似乎也在某部古道藏中见过类似记载!虽年代久远,难以考证,但未必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