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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皇家宴席,李骁舌战群儒!(2 / 2)

他将“斩机”刀仔细藏于室内隐秘处,仅佩上一柄毫无特色的制式横刀作为礼仪点缀。

今夜,他需要的是隐形,是观察,而非彰显。

花萼楼内,灯火璀璨,亮如白昼。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霓裳的舞姬翩跹如蝶。

鎏金嵌玉的食器盛放着御厨精心烹制的珍馐,酒香与香料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织就一派盛世繁华,君臣同乐的景象。

玄宗李隆基与贵妃杨玉环坐于上首御榻。

贵妃云鬓高耸,容光慑人,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玄宗面带笑意,接受着臣子们的敬酒与恭维,显得十分放松。

李林甫与一众重臣谈笑风生,举止从容。

杨国忠则显得尤为活跃,周旋于勋贵之间,声量洪亮。

李骁依礼制坐在靠后的位置,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全场,将每个人的神态,彼此的互动一一记在心里。

酒过三巡,气氛渐趋热烈。

贵妃杨玉环似乎不经意间,将柔媚的目光投向李骁的方向,声音软糯悦耳。

“陛下,那位便是日前,在朔方查出军械案的李校尉吧,听闻甚是勇武,不知边塞风光,比之长安,有何不同之处?”

瞬间,不少目光聚焦到李骁身上。

李骁起身,向御座方向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回贵妃娘娘,边塞苦寒,风沙粗砺,唯有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别有一番苍莽气象,然不及长安繁华万一。”

玄宗似乎也来了兴趣,随口问道。

“忠嗣在陇右,近来如何,将士用命否?”

李骁垂首应答。

“王节度使威震边疆,末将职位低微,所知有限,然每战,王帅必身先士卒,麾下将士皆愿效死力。”

回答滴水不漏,既未妄议主帅,也肯定了军心。

玄宗听了,略一点头,未再深问,转而与贵妃低语几句。

然而,总有人不想让宴会如此平和地进行下去。

一位御史大夫,面颊泛着酒意的红光,显然是李林甫一党,提高了声音,看似与同僚感慨,实则话语清晰地传遍附近席位。

“所以说,这为将者,首要便是忠谨二字,纵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不知敬畏,不守律法,恃功而骄,甚至擅启边衅,那非但不是国家栋梁,反而是取祸之道了!”

席间欢愉的气氛为之一滞。

这话虽未点名。

但矛头直指谁,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再次投向李骁,带着审视、好奇或幸灾乐祸。

杨国忠脸色一沉,正要开口。

却见李骁再次缓缓起身。

他神色依旧平静,只是那双眼睛,在璀璨灯火下,锐利得惊人。

他先向御座方向再次一礼,然后转向那发言的御史。

他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声音甚至比刚才更沉静几分,却像冰冷的铁石,一字一句砸在寂静的宴厅里。

“末将是个粗人,不懂太多大道理,只记得石堡城北崖,同袍中箭,血还没滴到地上就死了,人像石头一样砸下去,连声响都听不见几声。”

“只记得朔方上,发现我们唐军健儿的尸首,衣裳单薄,兵器残缺,不是战死,是活活饿而死,他们身边,有时就扔着几袋被克扣了的霉烂粟米。”

“只记得在黑沙城的仓库里,亲眼看见我大唐工匠心血锻打的明光铠,穿在了突厥狼骑的身上,那些铠甲的内衬里,还刻着咱们监造官的印记。”

他的目光扫过那御史,扫过在场诸多重臣,最后回到御座之上。

“末将愚钝,只想请教御史大夫,若发现国之利器资敌,危及陛下江山,害我同袍性命,是应立即阻止,搏一个生死不论,还是应先千里迢迢返回长安,请示御史台,拿到一纸盖印的公文,再决定是否动手?”

话音落下,满场死寂。

只有舞乐不知情,仍在演奏,显得格外突兀。

那御史面色由红转白,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席间许多武将出身的官员,面露戚戚然,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龙椅之上,李隆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李骁身上,停留了数息之久。

整个花萼楼的气氛仿佛凝固了。

然后,皇帝忽然轻笑一声,拿起面前的酒杯。

“好了,今日饮宴,只谈风月,不论国事,李卿,你辛苦了。赐酒。”

一名宦官立刻端着一杯御酒走到李骁面前。

李骁躬身,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谢陛下赐酒。”

一场风波,被皇帝轻描淡写地按下。

但那一杯御酒的分量,每个人都掂量得清清楚楚。

李林甫低头整理衣袖,掩去眼底的阴霾。

杨国忠则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宴会继续,丝竹再起,却仿佛隔了一层。

间隙中,虢国夫人杨玉瑶摇曳生姿地走到李骁席前,美目流转,声音压得极低。

“李校尉方才,真是好胆色,这长安城里,尽是些无趣的应声虫,难得见你这般人物,日后若有闲暇,不妨来我府中小坐,听听曲,解解闷?”

李骁退后半步,恭敬却疏离地行礼。

“夫人谬赞,骁戴罪之身,恐污贵地清静,不敢叨扰。”

杨玉瑶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和挺拔却不失礼节的姿态,非但不恼,眼中兴趣反而更浓,轻笑一声,翩然离去。

盛宴终散。

回到相府的李林甫,屏退乐师舞姬,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吉温垂手立在下方,大气不敢出。

“查。”

李林甫的声音冰寒。

“给本相细细地查,王忠嗣历年所有奏疏,与兵部,户部的往来文书,他麾下每一个将领的底细,还有,李骁与杨家女眷,是否有逾越之举!”

他绝不容许一个边陲武夫,借着杨家的势,在朝堂上撕开一道口子。

而在软禁的李骁宅中,他独立院中,任由秋露打湿衣襟。

宫中的奢华、大臣的倾轧、贵妇的青睐,都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知道,皇帝的宴席,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在这座长安城里,他必须更冷,更稳,更耐心。

近处的皇城轮廓融入夜色,沉默而压迫。

他缓缓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