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霸道总裁惹我 > 第735章 一切都是装的

第735章 一切都是装的(2 / 2)

厉沉舟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又笑了,这次的笑带着点迷茫:“死了?死了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跟睡一觉一样?上次喝了百草枯,晕乎乎的,好像看见工头了,他还跟我说,‘喝吧,喝了就不疼了’。”

苏晚听得心都揪成一团,她知道,厉沉舟又想起在工地的日子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像附骨之疽,一直缠着他,让他变得越来越不正常。“那是假的!是你幻觉!”她抱着厉沉舟,声音哽咽,“工头已经被抓起来了,不会再跟你说话了!你别信他,咱去医院,好不好?去了医院,医生会治好你,咱还能一起种菊花,一起煮红薯。”

厉沉舟被苏晚抱着,身体慢慢软下来,他把头靠在苏晚肩膀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真的能一起种菊花吗?我喝了百草枯,会不会死啊?”

“不会!肯定不会!”苏晚赶紧说,她拍着厉沉舟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医生会治好你的,只要咱去医院,就没事了。等好了,咱再种好多好多菊花,种满整个院子,好不好?”

厉沉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可身体还是有点抖。苏晚不敢耽误,赶紧扶着他往路边走,她必须尽快带他去医院,不管百草枯有没有发作,都得让医生检查一下,不然她心里永远不踏实。

路上拦了辆三轮车,司机一看厉沉舟脸色发白的样子,本来不想拉,可苏晚都快跪下求他了,司机才勉强同意。坐在车斗里,厉沉舟靠在苏晚身上,眼睛闭着,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嘟囔:“百草枯好喝……甜……”

苏晚紧紧抱着他,眼泪不停地掉,落在他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厉沉舟好起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他有事。

到了镇上的医院,苏晚扶着厉沉舟冲进急诊室,对着医生大喊:“医生!他喝了百草枯!快救救他!”

医生一听“百草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让厉沉舟躺下,给他做检查。苏晚站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医生忙碌的身影,手里的衣服都快攥破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过来,脸色凝重:“病人喝的量不算多,但百草枯的毒性很强,已经对肺部造成了轻微损伤,必须马上住院治疗,还要做进一步检查,观察病情变化。”

“只要能治好他,怎么都行!”苏晚赶紧点头,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厉沉舟能好起来,就算让她砸锅卖铁,她也愿意。

厉沉舟被推进了病房,护士给他挂上了吊瓶。苏晚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苏晚就用自己的手捂着,想给他点温暖。厉沉舟醒了过来,看着苏晚,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诡异,多了点愧疚:“苏晚,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好。”苏晚笑了笑,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以后不许再碰那些危险的东西了,听见没?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说,别自己瞎琢磨。”

厉沉舟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苏晚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看好他,把所有危险的东西都收起来,再也不让他接触到百草枯、敌敌畏这些要命的玩意儿。

小王接到苏晚的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看着病床上的厉沉舟,又听苏晚说了事情的经过,气得直跺脚:“这厉沉舟!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上次吞玻璃,这次喝百草枯,下次还不知道要干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苏晚叹了口气,“先让他好好治病,等他好了,咱再好好劝劝他。”

小王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苏晚:“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你先拿着,给厉沉舟治病用,不够再跟我说。”

苏晚推辞了半天,可小王非要让她拿着,她只能收下,心里满是感激。有小王帮忙,她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厉沉舟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经过治疗,肺部的损伤慢慢恢复了,医生说只要后续好好休养,按时复查,就没什么大问题。出院那天,苏晚和小王一起把他接回了海边的木屋。

回到家,厉沉舟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园看菊花。菊花长得好好的,绿油油的,没有虫子咬过的痕迹。他蹲下来,小心地摸了摸花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正常的笑容。

苏晚看着他的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知道,厉沉舟心里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好起来,可只要他愿意好好活着,愿意跟她一起过下去,就有希望。

从那以后,苏晚把家里所有危险的东西都收进了锁着的柜子里,钥匙自己随身带着。她还跟厉沉舟约法三章:不许碰农药、不许碰玻璃碎片、有心事必须跟她说。厉沉舟也很听话,再也没做过傻事,每天陪着苏晚种菊花、喂小鸡,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有时候,苏晚会故意逗他:“厉沉舟,你还记得百草枯啥味不?还想喝不?”

厉沉舟赶紧摇头,脸上露出了后怕的表情:“不记得了,也不想喝了,还是红薯汤好喝。”

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菜园里的菊花开得正艳,香味飘满了院子;小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充满了生机。苏晚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厉沉舟好好的,这样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海边的雾黏糊糊的,跟裹了层胶水似的,把木屋裹得严严实实,连窗台那盆“墨雪”都只剩个模糊的绿影子。苏晚正蹲在灶台前煮红薯,锅里“咕嘟”的声响在静里格外扎耳朵,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是温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果篮,塑料袋子蹭着门框,响得让人心里发毛。

“晚晚,我来看看沉舟。”温然的声音裹在雾里,软乎乎的,可苏晚抬头一看,却见她脸色白得像纸,眼神直勾勾往屋里飘,“他……还好吧?”

苏晚还没来得及回话,里屋就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椅子倒了。两人赶紧往里跑,一进门就愣住了——厉沉舟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一缕缕粘在汗湿的额头上,还沾着点不知道哪儿来的草屑。他没看她们,眼睛盯着天花板,左手举着,食指和中指伸直,比了个“六”;右手蜷着,除了拇指和食指,剩下三根都弯着,凑成个歪歪扭扭的“七”,俩手就那么僵着,跟被钉在了半空。

“沉舟?”温然试探着喊了一声,手里的果篮“哐当”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有个还撞在厉沉舟脚边,他也没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苏晚赶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想把他的手按下来:“厉沉舟,别举着了,手不酸吗?温然来看你了。”

可他的手硬得像石头,苏晚使劲掰了掰,愣是没动。厉沉舟这才慢慢低下头,眼神空落落的,扫过温然,又落回苏晚脸上,突然咧嘴笑了——嘴角咧得很开,都快到耳根了,可眼睛还是直的,黑沉沉的像两口井,左手的“六”和右手的“七”还举着,晃了晃,像是在炫耀。

“六……七……”他嘴里嘟囔着,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翻来覆去就这两个字,“六加七……等于……等于啥来着?”

温然站在原地,脸色更白了,手指攥着衣角,都快把布攥出洞了。她以前是厉沉舟的下属,跟着他在厉氏集团干了三年,那时候的厉沉舟穿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开会时连笔都捏得端正,哪像现在这样,跟疯了似的举着俩手比数字?“沉舟,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温然啊,以前跟你做项目的温然。”

厉沉舟像是没听见,还在念叨“六加七”,右手的“七”晃得更厉害了,指关节都泛了青。苏晚叹了口气,凑到温然耳边小声说:“他这阵子总这样,有时候盯着菊花看一下午,有时候就举着俩手比数字,问他啥也不答,就知道笑。”

温然点点头,慢慢走过去,蹲在厉沉舟另一边,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是以前在公司用的,封皮上还印着厉氏集团的logo,她翻到有厉沉舟签名的那一页,递到他面前:“沉舟,你看,这是你以前签的字,你还记得不?咱们以前一起做城东那个项目,你还说要给我涨工资呢。”

厉沉舟的目光终于落在笔记本上,可只看了一秒,就移开了,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左手的“六”突然往下压了压,又抬起来,还是那个姿势。“涨工资……”他嘟囔着,突然又笑了,这次笑得更诡异,肩膀一抽一抽的,“涨工资好……涨了工资能买百草枯……百草枯甜……”

“啥?”温然吓得手一抖,笔记本掉在地上,“你说啥百草枯?沉舟,你可别瞎想!”

苏晚赶紧打圆场,把话题岔开:“他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咱先把他扶到床上,地上凉。”说着,两人一起伸手,想把厉沉舟扶起来,可他身子沉得像块铁,俩人手忙脚乱半天,才把他架到床边坐下。

厉沉舟一坐下,又把俩手举了起来,还是左手“六”、右手“七”,眼神直勾勾盯着温然的包,突然说:“你包里……有糖吗?六加七……等于十三……十三颗糖……”

温然愣了一下,赶紧从包里翻出个糖盒,里面是水果糖,她数了十三颗,递到厉沉舟面前:“给,十三颗糖,你吃吧。”

厉沉舟没接,眼睛还是盯着糖,左手的“六”晃了晃:“你喂我……六颗……用左手喂……”

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六颗糖,用左手递到他嘴边。厉沉舟张嘴,慢慢嚼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奇怪的光,嚼完又说:“剩下七颗……用右手喂……”

苏晚站在旁边,心里发慌——厉沉舟以前从不这样,连吃糖都要讲究左右手,还得按数字来,跟中了邪似的。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温然把剩下七颗糖用右手喂给厉沉舟。

厉沉舟吃完糖,突然不举着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也不那么空了,盯着温然说:“你以前……在公司偷过文件吧?”

温然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猛地攥紧,声音都抖了:“沉舟,你……你胡说啥呢!我啥时候偷过文件!”

“就那次……城东项目的文件……”厉沉舟慢慢说,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你偷偷复印了一份,给了竞争对手……还拿了他们的钱……”

温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妈住院,急需钱,我没办法才……沉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厉氏集团!”

苏晚愣在原地,她从来不知道温然还做过这种事,看着温然哭,又看看厉沉舟,不知道该说啥。厉沉舟却没再说话,又把左手举起来比了个“六”,右手比了个“七”,眼神又变得空落落的,盯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六加七……等于十三……十三颗糖……甜……”

温然哭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对苏晚说:“晚晚,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们。”说着,捡起地上的果篮,狼狈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厉沉舟一眼,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害怕。

温然走后,屋里又静了下来,只有厉沉舟还在嘟囔“六加七”。苏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声问:“厉沉舟,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温然真的偷过文件?”

厉沉舟没回答,还是举着俩手,突然说:“天黑了……要下雨了……收菊花……”

苏晚抬头看了看窗外,雾还是很浓,根本看不出天黑没黑,也没要下雨的迹象。可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好,咱收菊花,我去拿篮子。”说着,她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厉沉舟在后面说:“六加七……等于死……”

苏晚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浑身的血都凉了。她慢慢回头,看见厉沉舟还坐在床边,左手“六”、右手“七”,嘴角又咧开那个诡异的笑,眼神黑沉沉的,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

“你说啥?”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厉沉舟没再说话,只是笑,肩膀一抽一抽的,笑得让人心里发毛。苏晚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再问,只能看着他举着俩手,在雾蒙蒙的屋里,像个诡异的木偶。

过了一会儿,厉沉舟突然把俩手放了下来,靠在墙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稳,像是睡着了。苏晚这才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帮他盖上毯子,又把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翻到有厉沉舟签名的那一页——上面的签名龙飞凤舞,跟现在这个举着俩手比数字的厉沉舟,简直判若两人。

苏晚坐在床边,看着厉沉舟的睡颜,心里满是疑惑和害怕。厉沉舟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温然真的偷过文件?他又为啥总举着左手“六”、右手“七”?还说“六加七等于死”?这些疑问像一团乱麻,缠在她心里,解不开,也捋不清。

窗外的雾还没散,风裹着雾吹进来,带着股说不出的凉意。苏晚知道,厉沉舟的脑子肯定还有问题,也许是之前喝百草枯伤了神经,也许是工地的阴影还没散去,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等着他好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沉舟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苏晚,突然笑了,这次的笑很正常,嘴角弯着,眼睛也亮了,没了之前的诡异:“苏晚,我饿了,想吃红薯。”

苏晚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好,我去给你盛,红薯刚煮好,还热着呢。”说着,她站起来,走到灶台前,盛了一碗红薯,递到厉沉舟面前。

厉沉舟接过红薯,慢慢吃着,没再提“六加七”,也没提温然,就像刚才那些诡异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苏晚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红薯,心里的疑惑还在,可她没敢问,怕又勾起他的胡话,只能默默陪着他。

吃完红薯,厉沉舟又靠在墙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囔着:“菊花……别让虫子啃了……”

苏晚笑了笑,帮他掖了掖毯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菊花的。”

窗外的雾慢慢散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厉沉舟身上,暖烘烘的。苏晚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厉沉舟变成什么样,不管他说多少胡话,她都会陪着他,照顾他,直到他好起来,直到他们能像以前一样,一起种菊花,一起煮红薯,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海边的雾还没散干净,像块湿抹布似的裹着木屋,连温然拎来的果篮都蒙了层灰。她看着蹲在地上摆弄菊花盆的厉沉舟,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旧时钟——时针早过了五点,再不走,晚上的海风就得把人冻透。

“晚晚,我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温然拎起空果篮,手指蹭过篮子边缘的毛刺,声音里带着点不自在。自打进屋,厉沉舟就没正眼跟她说过话,要么盯着菊花叶子发呆,要么就突然抬头看她一眼,那眼神直勾勾的,像要把人看穿,看得她后颈发毛。

苏晚刚想留她再坐会儿,转头就对上厉沉舟的目光——他没蹲在花盆边了,不知道啥时候站了起来,就站在温然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肩膀微微垮着,头发还是乱得像鸡窝,可眼睛亮得吓人,就那么盯着温然的后背,没说话,也没动,像尊没声儿的石像。

温然也感觉到了,后背一阵发凉,赶紧转身,勉强笑了笑:“沉舟,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厉沉舟还是没说话,嘴角慢慢往上挑,咧开个笑——不是平时那种傻呵呵的笑,是嘴角往两边扯,眼睛却没弯,黑沉沉的像两口井,看得温然心里一紧,赶紧拎着篮子往门口走。

刚走两步,她就觉得口干舌燥,早上出门急,没带水,刚才又说了半天话,嗓子里像卡了沙子。她想起自己包里还装着瓶可乐,是早上在便利店买的,没开封。她把果篮放在门口的台阶上,掏出可乐,“啪”地拧开瓶盖,气泡“滋滋”冒出来,她对着瓶口猛灌了几口——甜丝丝的气泡滑进喉咙,稍微压下去点干渴。

“走了啊晚晚,有事给我打电话。”温然挥了挥手,刚转身要下台阶,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她“哎哟”一声,手里的可乐瓶“哐当”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还混着点没消化的早饭。

她想扶着门框站稳,可腿软得像没骨头,“咚”地一下摔在台阶上,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更疼的是肚子,像有团火在烧,从肚子一直烧到喉咙,连呼吸都带着股辛辣的味儿。

“温然!你怎么了?”苏晚吓得赶紧跑过去,蹲在她身边,伸手想扶她,可温然疼得直打滚,手死死抓着地面的沙子,指缝里都嵌了泥。

就在这时,厉沉舟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台阶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温然,突然笑出了声——“嘿嘿”的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可眼神里没半点笑意,冷得像冰。

“你笑啥?快帮忙啊!”苏晚回头瞪他,心里又急又慌,温然这模样,跟上次厉沉舟喝敌敌畏时一模一样,难道是突发了啥急病?

厉沉舟没动,反而慢慢蹲下来,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可乐瓶,瓶身上还沾着温然的指纹。他抬头看苏晚,又看了眼疼得快说不出话的温然,声音慢悠悠的,像在说件好玩的事:“嘿嘿,我把她的饮料换成了百草枯。”

“啥?”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她赶紧抓过地上的可乐瓶,闻了闻瓶口——哪有可乐的甜香,只有股子冲鼻子的药味,跟上次她在院子里闻到的百草枯味一模一样!

“厉沉舟!你疯了?!”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看着温然,又看着厉沉舟,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那是百草枯!能死人的!你为啥要换她的饮料?!”

厉沉舟没觉得自己错了,反而伸手抓过温然的手腕,把她的手举起来,对着苏晚晃了晃:“她偷我公司的文件,还拿竞争对手的钱,害我公司倒闭!她该喝!”他的声音突然变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抓着温然手腕的力气大得吓人,疼得温然“啊”地叫出声。

温然疼得浑身冒冷汗,听着厉沉舟的话,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沉舟……我错了……我那时候是急着给我妈治病……我后来想还回去的……你饶了我……救救我……”

“错了就完了?”厉沉舟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温然的手腕上立马红了一圈,还带着指印,“我公司没了,我变成现在这样,谁饶过我?你喝了百草枯,跟我以前喝的时候一样,刚开始甜,后来烧得慌,慢慢就没劲儿了……”

苏晚听不下去了,她赶紧掏出手机,手抖得连拨号键都按不准,对着电话喊:“喂!120吗?有人喝百草枯了!在海边木屋!快!快过来!”

挂了电话,她又赶紧找水,想让温然喝点水稀释一下,可屋里的水壶是空的,她只能跑回院子里,用瓢从井里舀了点凉水,往温然嘴里灌。可温然喝了两口就吐了,吐出来的水都带着股药味,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开始发乌。

“厉沉舟,你快过来帮忙!”苏晚冲厉沉舟喊,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快不行了!就算她有错,也不能让她死啊!”

厉沉舟没动,就蹲在旁边看着,眼神冷冷的,像在看个陌生人。“她死了才好,”他嘟囔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她死了,就没人知道我公司倒闭了,没人知道我不是霸总了……”

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可现在没时间跟他吵,只能一边给温然擦脸上的汗,一边跟她说话:“温然,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别睡!跟我说话!”

温然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她看着苏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还在往下掉。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偷文件,后悔今天来这里,更后悔喝了那瓶被换了的“可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终于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晚赶紧站起来,朝着院门口喊:“在这里!快来!她快不行了!”

救护车停在院门口,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跑进来,把温然抬上去,苏晚也跟着上了车。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厉沉舟——他还站在那里,没动,也没看她,就盯着地上的可乐瓶,嘴角又咧开个诡异的笑。

救护车的警笛声“呜呜”地响着,划破了海边的寂静。苏晚坐在车里,看着温然苍白的脸,心里又急又恨——恨厉沉舟的狠心,恨温然当初的过错,更恨自己没早点发现厉沉舟的小动作。

到了医院,温然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苏晚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温然掉在地上的可乐瓶,瓶身上的药味还没散。她看着抢救室的灯亮着,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让温然好起来,一定要没事。

过了很久,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苏晚赶紧跑过去:“医生!她怎么样了?有救吗?”

医生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喝的百草枯量太多,已经扩散到全身了,我们尽力了……你通知她的家人吧。”

“啥?”苏晚一下子就懵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她才喝了几口!怎么会没救了?”

“百草枯的毒性很强,只要喝下去,基本就没救了,”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苏晚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想起温然刚才在地上挣扎的样子,想起她后悔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掏出手机,手抖得厉害,拨通了温然家人的电话,声音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挂了电话,苏晚坐在抢救室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温然的家人交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沉舟,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晚上,苏晚回到海边的木屋。厉沉舟已经睡了,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好像白天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苏晚走到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又恨又疼——她恨厉沉舟的狠心,可又心疼他的遭遇,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以前受了太多苦。

她坐在床边,慢慢握住厉沉舟的手,他的手很凉。苏晚轻声说:“厉沉舟,温然没了……你满意了吗?可你知道吗?你这样做,跟当初的工头有啥区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厉沉舟没醒,只是皱了皱眉,像是在做噩梦。苏晚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厉沉舟心里的阴影已经太深了,深到扭曲了他的心智,也许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样子了。

第二天早上,温然的家人来了,他们在医院处理完温然的后事,就来海边找厉沉舟。可厉沉舟已经不在木屋了,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我走了,别找我。”

苏晚拿着纸条,站在海边,看着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心里空荡荡的。她不知道厉沉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可她知道,经过这件事,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海边的风还在吹,菊花还在开,可木屋却变得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以前的热闹。苏晚蹲在菜园里,看着那些盛开的菊花,眼泪掉在花瓣上,很快就被风吹干。她知道,以后的日子,只有她一个人了,只有这些菊花陪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

午后的太阳把海边的沙子晒得发烫,厉沉舟坐在木屋门口的藤椅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温然的联系方式页面。他的头发不像之前那样乱得像鸡窝,而是用手简单捋过,虽然还有点毛躁,却透着股难得的整齐;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卫衣,而是件干净的浅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没有了之前攥玻璃、握农药瓶的痕迹,只带着点阳光晒出的暖。

风里裹着菊花的甜香,吹得他衬衫下摆轻轻晃。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拨号键上顿了顿,没有像以前那样反复摩挲,而是干脆利落地按了下去。电话接通的“嘟”声只响了两下,那边就传来温然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喂?沉舟?”

厉沉舟的声音很稳,没有之前的沙哑,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嘟囔,就像以前在厉氏集团跟她谈工作时那样,清晰又平静:“温然,你快来海边木屋,有急事。”

“急事?啥事儿啊?”温然的声音清醒了点,带着点疑惑。上次去探望,厉沉舟还举着左右手比“六”和“七”,说些百草枯的胡话,怎么才过几天,就变得这么正常了?

厉沉舟往屋里看了一眼,木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空着的床铺——苏晚早上说去镇上买花肥,到现在还没回来。他收回目光,声音压得低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却又没失了分寸:“苏晚走了。”

“走了?啥意思?”温然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是出门了,还是……”

“是彻底走了。”厉沉舟打断她,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透着股笃定,“早上留了张纸条,说不想跟我过了,收拾东西走了,没说去哪儿。”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现在屋里就我一个人,你快来,咱俩……可以偷情了。”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温然瞬间没了声音,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耳边响。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厉沉舟说的是什么,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偷情?他们以前在公司的时候,确实因为工作走得近,有过些暧昧的苗头,可从没越过界,后来厉沉舟出了车祸,忘了很多事,又跟苏晚在一起了,她以为那些过往早就翻篇了。

“沉舟,你……你没开玩笑吧?”温然的声音有点抖,一半是惊讶,一半是莫名的悸动,“苏晚真的走了?你确定她不是闹脾气,过几天就回来了?”

“确定。”厉沉舟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了点安抚的意味,“她的行李都拿走了,衣柜空了一半,连她最喜欢的那盆‘雪菊’都没带。你也知道,她要是闹脾气,不会这么彻底。”他说着,又往屋里瞥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我已经等你半天了,你要是方便,就赶紧过来,路上注意安全,海边下午可能会刮风。”

温然握着手机,手指都有点发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睡醒的头发还乱糟糟的,脸上也没化妆,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勾着,痒痒的。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咬了咬牙:“行,我这就收拾一下,马上过去,大概一个小时能到。”

“好,我等你。”厉沉舟说完,没再多说废话,干脆地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藤椅旁边的小桌上,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阳光洒在海面上,金灿灿的,像铺了层碎金子,海风里的菊花香更浓了,混着点海水的咸湿,格外清爽。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菜园里,蹲下来给那盆“雪菊”浇水。水流顺着花瓣往下滴,落在泥土里,溅起小小的水花。他的动作很轻,不像以前那样要么用力过猛把花浇歪,要么忘了浇水让花蔫掉,而是像照顾什么珍贵的东西,每一片叶子都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