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士兵涌入寺内,赵烈跟着走进大雄宝殿,只见殿内的金佛像闪闪发光,供桌上摆满了金银器皿,而殿外的百姓却连饭都吃不上,心里更添了几分怒火。查抄到后院时,士兵们在一间密室里发现了私铸钱的模具和大量劣质钱,还有一本账册,上面记着智光与郑仁诲的勾结——郑仁诲利用相国寺私铸钱,智光则靠郑仁诲庇护,强占百姓田产。
“智光,你还有什么话说?”赵烈将账册扔在他面前,“你假托佛祖之名,私铸钱、占民田、通官员,简直罪该万死!”
智光却还想狡辩:“贫僧是为了扩建寺庙,弘扬佛法,这有何错?郑枢密使是佛祖信徒,帮贫僧也是应该的!”
“弘扬佛法?”赵烈指着密室里的金银,“用私铸的劣钱、强占的民田来‘弘扬佛法’?你这是亵渎佛祖,残害百姓!”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僧人突然跑过来,跪在赵烈面前:“将军,求您饶过方丈!他虽有错,可寺里还有不少僧人懂医术、会治病,前两年汴梁瘟疫,是我们寺里的僧人熬药救人,若寺被拆了,百姓生病就没人治了!”
赵烈心里一动,让士兵叫来那几个懂医术的僧人,其中一个叫慧能的老僧,拿出一本草药图谱,上面记着几百种草药的用法,还有他多年来治疗瘟疫、外伤的方子。“将军,贫僧自幼学医,在寺里为百姓看病二十年,从未收过一文钱。”慧能老泪纵横,“方丈的错,与我们无关,求您别让我们还俗,我们还想为百姓看病。”
赵烈看着图谱,又看了看周围几个懂工艺的僧人——有的会修农具,有的会造水车,都是有用之才。他转身对智光说:“你罪大恶极,押回官府听候发落;但这些懂医术、工艺的僧人,朝廷留用,慧能大师,你带着医术僧去太医院,负责草药房;懂工艺的去工部,协助打造农具和军器。”
百姓们听到这话,纷纷欢呼起来,之前请愿的老农对着赵烈磕头:“将军真是为民做主!既除了贪官,又保了好僧人,俺们再也不用怕生病没人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烈和王朴在全国推行佛教整顿。他们走遍各州,登记僧尼八万余人,其中还俗者五万,留用懂技艺的僧尼一万五千人,分别编入太医院、工部、司天监、河防工程队;没收寺庙田产两万余亩,分给无田百姓;改建寺庙为学校、粮仓五十余座,让百姓子弟能读书,饥荒时能领到救济粮。
可整顿过程中,还是遇到了阻力。郑仁诲因智光被抓,怀恨在心,暗中联络各地寺庙的顽固势力,煽动僧尼反抗,甚至伪造“佛祖显灵”的谣言,说“灭佛者必遭天谴”,不少百姓被蛊惑,围堵官府,阻止整顿。
在郓州,一群被煽动的僧尼和百姓围攻州衙,要求释放被抓的违规僧人。赵烈赶到时,州衙外已乱作一团,有的僧人拿着棍棒冲击大门,有的百姓跪地哭喊“求佛祖宽恕”。
“大家冷静!”赵烈登上高台,对着人群大喊,“朝廷不是灭佛,是整顿乱象!你们看,慧能大师在太医院为百姓看病,懂水车的僧人在帮你们修水渠,这些都是朝廷留用的好僧人!那些被抓的,是占你们田、私铸钱的坏人,你们怎能帮他们?”
他让人叫来郓州被留用的僧人,一个懂历法的僧人拿着新编的农历,对百姓说:“乡亲们,这是贫僧按朝廷要求编的农历,标注了播种、收割的最佳时间,明年按这个种,收成能多两成!朝廷留我们,是为了帮大家,不是害大家!”
百姓们看着农历,又看了看身边被煽动的僧人,渐渐清醒过来。一个老农站起来:“俺之前被忽悠了,以为朝廷要毁寺庙,原来不是!那些占俺田的僧人,就该抓!”
人群散去,煽动者被抓,郑仁诲的阴谋再次落空。赵烈看着被没收的寺庙田产分给百姓,看着孩子们在改建的学校里读书,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这场整顿,不仅为朝廷增加了赋税、为百姓争取了利益,还为大周保留了一批有用的人才,这比单纯的“灭佛”更有意义。
可他不知道,郑仁诲并未放弃。他偷偷派使者去了北汉,向刘崇求援,许诺“若北汉出兵攻周,我愿为内应,推翻柴荣,扶持新君”;而契丹的耶律敌烈,也利用之前寺庙的联络渠道,派了一批奸细伪装成僧尼,潜入汴梁,想趁机破坏刚稳定的钱币改革和佛教整顿成果。
夕阳西下,赵烈站在改建后的相国寺粮仓前,看着百姓们排队领取救济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慧能大师走过来,递给她一碗草药茶:“将军,这是贫僧用新采的草药熬的,能清热降火。您为百姓操劳,可要保重身体。”
赵烈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他望着汴梁的万家灯火,心里暗暗发誓:“郑仁诲、刘崇、耶律敌烈,你们想破坏大周的安稳,想让百姓重新陷入苦难,我赵烈定不允许!我会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成果,为大周的统一和百姓的太平,继续拼下去!”
夜色渐深,汴梁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士兵和晚归的百姓。赵烈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已在北方和朝堂上悄然酝酿,而他和他的大周,即将面临又一场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