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臣告退!”徐晃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离开了大殿。
徐晃领了刘协的密令,心中激荡,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
他快步走出宫门,正好赶上正准备各自返回城外军营的诸位将领。
这些刚刚得了厚赏的武将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三三两两并辔而行,高声谈笑,与从另一侧宫门默默散去、大多面色凝重或若有所思的文官队伍形成了鲜明对比。
文武殊途,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杨奉眼尖,看到徐晃打马赶来,便扬声笑道:“公明,怎的才出来?陛下单独留你,可是又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徐晃早已想好说辞,驱马靠近,面色如常地答道:
“杨将军。陛下只是特意叮嘱我,如今长安已复,朝廷重立,与以往流寇作战时大不相同。”
“命我转告诸位将军,务必严加约束部下,整肃军纪,不得侵扰百姓。关中历经战乱,民生凋敝,今后我等军需粮草,还需仰仗此地供给,当以抚恤为要。”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张济接口道:“公明所言极是!如今咱们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师了,岂能再像以往那般行事?陛下爱民,我等自当遵从。”
段煨也捋须道:“正当如此,长安乃帝都,若军纪败坏,岂不令天下人笑话?”
唯有年轻的马超,似乎还沉浸在获得新官职的兴奋中,他骑在神骏的白马上,英姿勃发,却带着一丝疑惑转向身旁见识最广的段煨,问道:
“段将军,陛下封我这‘执金吾’,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具体都管些什么?我只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起,光武皇帝曾有‘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之言,想来是极风光的,但这职权……”
段煨见马超发问,又见其他将领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便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长者提点后辈的语气解释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执金吾,可是了不得的官职!乃是京师卫戍最高长官之一,秩中二千石,位同九卿!”
他详细解释道:
“其职责,首要便是护卫陛下与宫城安全,统领麾下金吾卫,负责皇城之外、整个长安城内的昼夜巡警、治安,有权缉捕、审讯城内不法之徒。”
“每逢天子车驾出宫,执金吾则率二百缇骑为前导,卫士皆手持金瓜,旌旗招展,蹄声雷动,那场面,可谓是威风八面,极尽尊荣!可称得上是天子近臣中的翘楚,内官里的实权人物!”
段煨顿了顿,看了一眼徐晃,补充道:“至于宫禁之内,则由虎贲中郎将统领的虎贲军负责。一内一外,共同拱卫陛下安危。得此要职,可见陛下对将军的信重非同一般啊!”
马超听完段煨的解释,尤其是想象到那二百缇骑开道、金瓜耀日的煊赫场面,顿时觉得这官职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既显尊贵,又有实权,还能时刻护卫天子,正符合他年轻气盛、喜欢张扬、渴望被重视的性格!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说道:
“原来如此!多谢段将军指点!这执金吾,果然是好差事!陛下知我!我定要练出一支冠绝长安的金吾卫来,让陛下出行时,威风不输当年光武皇帝!”
看着马超那毫不掩饰的兴奋与骄傲,徐晃、段煨等老成持重的将领相视一笑,心中各有思量。
徐晃更是暗暗佩服天子用人之妙——将马超这样勇猛而渴望荣耀的年轻将领放在执金吾的位置上,既能得其死力护卫,又能满足其虚荣心,还能将其一定程度上与西凉本部兵马隔开,可谓一举数得。
众人一路谈笑,直至宫城外围方才分别,各自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谋划,返回军营,去执行天子下达的各项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