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结束。
傍晚，镇外山路尽头，阿蛮化作狼形，银毛在夕阳下泛光。她低吼一声，跃出镇门，沿着山道疾奔而去。
楚绾登上屋顶最高处，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星力缓缓铺开，与九个心锚点相连。她感觉到每一处都稳定，没有异常波动。
老姜头在柜后清点药囊，一包一包检查封口是否严密。他顺手抓了把蜜饯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
齐昭坐在炉边，手里捏着最后一张空白纸条。
他没写。
他知道该写什么，但他不想现在写。
他抬头看了看天。
那颗星，还是暗的。
夜里，第一轮巡逻结束。
阿蛮回到镇口，变回人形，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没人。”她说，“连野兽都躲远了。”
楚绾睁开眼，“但他们来了信号。”
“什么信号？”
“心锚震了一下。”楚绾指向西北角，“很轻，像风吹过琴弦。但不是风。”
齐昭站起身，“说明他们在试探。”
“那就让他们试。”阿蛮冷笑，“下次震得重点，我就顺着找过去。”
老姜头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齐昭，“这是我留的最后一味引药，加在醒心丸里，能让感应更准。”
齐昭接过，摸了摸布袋，温的。
“大家都累了。”他说，“去睡吧。明天继续。”
没人动。
楚绾坐在屋顶没下来。
阿蛮靠着门框站着。
老姜头还在数药丸。
齐昭笑了笑，“行，那就不睡。”
他把最后一张纸条折好，放进怀里。
然后走到院中，拿起铜钟锤。
“三长两短。”他说，“以后这就是警号。听见就集合，别问为什么。”
阿蛮点头，“明白。”
楚绾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星痕，“我会盯着。”
老姜头拄着拐走到门口，往地上撒了一圈药粉。那是他特制的显迹粉，若有无形之物经过，会留下痕迹。
一切安排妥当。
夜更深了。
齐昭站在炉前，看着余烬一点点冷却。
忽然，他指尖又是一热。
低头看，怀里的纸条边缘，正在微微卷曲。
像是又被谁盯上了。
他没动，也没喊人。
只是慢慢把手伸进药囊，握住了那枚还没发出去的醒心丸。
药丸表面粗糙，压着指腹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