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顺从地迈开蹄子,四蹄踏在土地上发出 “笃笃” 声,像打鼓般有节奏。随着牛的移动,贞观犁的犁铧缓缓落下,接触地面的瞬间,只听 “嗤” 的一声轻响,像热刀子切黄油一样,轻松地切入土中半尺深。犁铧锋利无比,入土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土块像被劈开的豆腐般向两侧分开,仿佛这片土地对它毫无抵抗力。
紧接着,圆犁壁顺势将土翻到两侧,形成两条整齐的垄沟,翻起的土块大小均匀,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的像核桃,没有传统犁耕出来的那种碗口大的泥疙瘩。阳光斜斜地照在翻起的新土上,泛着湿润的油光,散发出泥土特有的腥甜香气,混着清晨的露水味,让人闻着心里就踏实。
转弯的时候,最能体现贞观犁的优势。只见李杰手腕轻轻一拧,犁梢带动曲辕灵活地随着黄牛转身,没有丝毫滞涩感。那弯角像是有了灵性,贴着地面画了个优美的弧线,连垄沟的边缘都保持着笔直,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毫不费力。不像传统的直辕犁,转弯时得两个人使劲拽着犁梢,牛还得踏着垄沟往前走,稍不留神就把刚耕好的地踩得乱七八糟。
“天哪,你们看!这犁转弯也太灵活了!” 站在田埂边的刘老五猛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拐杖 “哐当” 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种了一辈子地,最头疼的就是犁转弯,每次都得让儿子在前面拽牛,自己在后面扳犁,折腾半天还耕不直。
“是啊是啊,比咱家的老犁强多了!” 旁边的马老汉也凑了过来,烟袋锅都忘了往嘴里送,“咱家那犁转弯的时候,得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拽,牛还得哼哧哼哧喘半天,哪像这新犁,轻飘飘的就转过来了!”
张三牛再也按捺不住,他快步跑到犁过的地里,蹲下身时膝盖 “咔” 地响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扒开翻起的土块,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先是量了量土的深度,拇指和食指张开刚好半尺,不多不少;又捻起几块土疙瘩搓了搓,土块一捻就碎成细面,连草根都被翻到了表面。他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惊喜,嘴唇哆嗦着,猛地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这土翻得比两牛拉的还深!还匀!你们看这垄沟,笔直得像用线拉过一样!”
周围的老农们 “呼啦” 一下围了上来,像潮水般涌到耕过的田地边。
“真的啊!这深度,比我家那犁深半寸还多!”
“土块也碎得好,这样种子撒下去能扎根,保准出芽率高!”
“你看这沟边多齐整,连土都不往外溅,省得回头还得再平整!”
议论声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惊叹声此起彼伏,连一开始抱着怀疑态度的人,此刻也不由得点头称赞。
王铁匠站在原地,脸上的不屑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疑惑。他死死盯着贞观犁,眼睛一眨不眨,手里的毛笔在小本子上悬着,墨汁都滴在了纸上,晕出个黑点儿也没察觉。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头普通的黄牛,拉着铁打的犁,竟能像拉着个空竹筐似的轻松?那犁铧的角度、曲辕的弧度,看着和自家打的犁也没太大差别,可为啥效果差这么多?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揣着的断辕碎片,那是上次试犁时断的,此刻竟有些发烫。
李杰继续扶着犁,跟在黄牛身后,步伐稳健得像在丈量土地。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短打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但他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容,时不时还能腾出一只手抹把汗。贞观犁在他的操控下,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田野里画出一道道整齐的线条,随着黄牛的步伐不断延伸。
黄牛也显得很轻松,没有表现出吃力的样子,步伐平稳得像在散步,呼吸均匀,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淡淡的,只是偶尔甩甩尾巴,驱赶一下落在牛背上的绿头苍蝇。蹄子踏在耕过的土地上,连个深脚印都没留下,显然没费多少力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变得灼热起来,晒得田埂上的草叶都打了蔫。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倦意,连最贪睡的孩童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贞观犁的身影,看着那道青黑色的弧线在田野里不断游走,将黑褐色的土地一点点唤醒,被这神奇的农具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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