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心中那丝不安再次浮现。她不动声色,与姐姐闲话几句,便借口疲惫,送走了赵飞燕。
赵飞燕走后,赵合德立刻唤来心腹宫女:“去查,飞燕婕妤近日去了何处,接触了什么人,尤其是,可曾接触过什么带有特殊香气的新奇物件。”
宫女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傅瑶的另一招棋也悄然落下。
刘骜收到了一封来自定陶的“密奏”,并非通过正常渠道,而是由一位绝对忠于元帝、看着刘骜长大的老宗正深夜秘密呈上的。奏表中并未直言赵合德如何,而是痛心疾首地引用“燕啄皇孙”的童谣,以及历代外戚专权、妖妃祸国的史例,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雨露均沾,广纳贤妃,切勿专宠一人,以免重蹈覆辙。字字泣血,句句忠心。
这位老宗正德高望重,从不参与派系争斗,他的进言,分量极重。刘骜览奏后,沉默了许久。他虽然宠爱合德,但“妖妃祸国”这四个字,如同一根刺,扎进了他心底最深处。加之近日前朝关于立储的微妙议论,让他心中第一次对专宠合德产生了一丝动摇和疑虑。
他当晚依旧去了增成舍,神色间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郁。虽然对赵合德依旧温柔体贴,但那份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赵合德何其敏锐,立刻察觉到了刘骜情绪的变化。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愈发温婉小意,只字不提前朝后宫之事,只关心他的饮食起居,谈论腹中孩儿的趣事,慢慢安抚着他的情绪。
但她知道,傅瑶的攻势,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下毒陷害,而是升级到了更难以防范的层面——攻心之战,舆论之战。
派去调查的宫女回来了,报称飞燕婕妤前几日曾去赵才人处小坐,赵才人近日得了一枚定陶王府所赠的压祟金锞子,香气特别。
“定陶王府……金锞子……”赵合德眼神骤冷。她立刻系统:“扫描分析远条馆及赵才人处可能存在的、对孕妇有害的混合香气来源。”
“扫描中……检测到微弱异常香料残留,成分类似……分析组合效应……警告!检测到长期接触可能对胎儿神经系统造成隐性损害的混合风险!风险等级:低(目前),但随接触时间增加而累积。”
果然!傅瑶竟然用如此迂回阴毒的手段!
赵合德背后惊出一层冷汗。她立刻下令:“从今日起,远条馆任何人未经彻底检查,不得踏入增成舍半步!另外,想办法,让赵才人‘不小心’将那金锞子掉进水里,或者……让她生病,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她必须立刻切断这无形毒源的传播途径!
然而,刘骜心中的刺,却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傅瑶的毒计,如同连环套,一环扣着一环,从物质到精神,不断地侵蚀而来。
赵合德抚着剧烈胎动的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不安,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是时候,让傅瑶也尝尝被致命一击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