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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欢迎来到——红魔馆!(2 / 2)

“好呀,我们去吧。”她说道,跟着星暝,走向那个即将充满“惊喜”的餐厅。空气中,似乎已经飘来了若有若无的、带着铁锈和甜腻混合的气味。星暝的胃,已经开始提前感到抽搐了。

而餐厅的“惊喜”果然没有辜负星暝的“期待”。望着长桌上那些色泽诡谲、不时冒出可疑气泡的料理,他深切体会到,在红魔馆,维持体面不仅是对外的礼仪,更是对内部成员那突破天际的“创造力”和“传统执着”的持续抗争。

“这难道是……‘仰望星空派’在暗黑界的表亲吗?”星暝盯着盘子里那几只仰面朝天、仿佛在无声控诉命运的小鱼干,内心疯狂吐槽,“还有这杯‘翡翠梦境饮剂’,喝了真的不会直接长眠不醒吗?”那杯泛着幽幽绿光的不明液体,让他联想起了沼泽深处在夜间发出磷光的腐殖质。

伊莉雅却表现得颇为镇定,甚至带着研究者的兴致品尝了几口,评价道:“嗯……风味颇具‘层次感’。”星暝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禁对血族的味觉系统构造产生了深深的探究欲。

晚宴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中结束。星暝以“需熟悉馆内夜间巡查路线”为由,开始了他的首次正式管家巡查。这绝非走个过场那么简单。

他首先来到厨房后方的储藏区域。这里的物资堆放堪称“印象派艺术”——散发着寒气的永冻冰块旁是几桶黏稠的、疑似用于保养铠甲的黑油;一袋袋面粉上随意搁着几本边缘焦黑、散发着魔力波动的古籍。

“这要是哪天拿混了,是要烤出沥青面包还是召唤出面粉元素?”星暝扶额叹息,立刻召集负责此区域的仆从,推行他的“星暝分类管理法”:食材区、魔法材料区、日常用品区、高危物品隔离区……他甚至绘制了清晰的区域划分图,张贴在最醒目的位置。好歹星暝自己似乎也有了些“威严”,虽然不清楚自己这方法能实行多少,但至少能实施下去了。

接着是处理家族内部事务。两位血族因争夺一间能俯瞰最佳景致的起居室而争执不休,几乎要动用古老的决斗仪式来解决。

星暝无奈地再度出面:“诸位,为一间居室便大动干戈,未免有失身份,亦非斯卡雷特家族待客之道(虽然你们是主人)。不若采用古老而公正的抽签之法,由命运来决定,如何?”

在星暝的坚持下,一场可能的冲突消弭于无形,虽然其实更多还是他们感觉到了族长的目光投向了这边。

巡查至尚未完全建成的图书馆(目前只是个摆了些空书架的宽敞房间)时,星暝发现几名年轻的血族正围着一本摊开的、封面绘有狰狞图案的古籍,尝试吟诵某个召唤小型使魔的咒文。然而他们的咒文念得磕磕绊绊,魔力引导更是杂乱无章。

“止步!”星暝立刻出声制止,“诸位是想召唤个帮手来整理书籍,还是想开启一扇通往混沌维度的大门?”他走上前,拿起那本书快速浏览,“此咒语需在月相特定的时间节点,辅以纯净的材料……依诸位方才的施法方式,最大的可能是将角落里的那群暗影蝙蝠召唤至此开一场噪音派对。”

他叹了口气,索性现场指正了他们咒文发音和魔力流转的几处关键谬误,并温和地告诫他们:“各位,在精通《安全召唤指南》之前,还是不要触碰任何标注‘召唤’、‘契约’、‘深渊’等相关字样的典籍为好,希望各位能听进去吧……”年轻血族们讪讪地合上书本,看向星暝的目光混杂着不服、后怕与一丝……好奇?这位管家,懂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整整一夜,星暝处理的事务包括但不限于:发现并临时封堵了一条因施工疏漏导致、偶尔渗水并传出怪异风声的墙缝;重新编排了仆役的轮值制度,以提升效率避免闲置与过劳;调解了厨房主事与负责采购的仆从关于“梦幻食材”(指那些看起来不像能吃的东西)预算的纠纷;甚至还得客串一下“兽医师”,给某位血族成员饲养的、精神萎靡的暗影猫科生物(星暝怀疑它误食了厨房的试验品)做了初步检查。

当夜幕渐隐,星暝终于拖着略显疲惫却异常充实的身躯,回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管家这差事……还真是考验人的综合能力啊。”他低声自语,嘴角却在不经意间牵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这种将混乱逐步导向秩序的过程,似乎……也别有一番成就感?当然,如果餐桌上能少些“行为艺术”般的料理,工作或许会更愉悦一些。

……

而位于红魔馆东南方向,某片被遗忘的、终年笼罩在灰雾与传说之中的古老山脉深处。在这里,某座连最胆大的登山者都会绕行的山峰内部,隐藏着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墓穴。

这里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空气冰冷粘稠,充满了岩石的呼吸、千年尘封的霉味,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如同沉睡巨兽心跳般的魔力脉动。绝对的黑暗是这里的主宰,只有偶尔,墙壁上某些吸收了微量地底辐射的矿石,会闪烁一下如同垂死星辰般的微光,旋即熄灭。

墓穴最深处,一具巨大的、用整块黑色曜石雕刻而成的棺椁,静静地卧在石台之上。棺椁表面布满了扭曲的、仿佛自带生命般缓缓蠕动的铭文,以及一些描绘着星辰陨落、血液成河场景的浮雕,充满了不祥的美感。

“咔……”

一声轻微得几乎不存在的脆响,从棺椁内部传出。紧接着,那看似沉重无比的棺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起,悄无声息地滑向一旁,没有发出丝毫摩擦的声音。

弗拉德·采佩什——或者说,占据了他躯壳的、更为古老的可怖意志,该隐——缓缓地,如同一个刚刚结束漫长午睡的人,从棺椁中坐起身。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慵懒的优雅,仿佛时间的流逝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他的脸色是一种大理石般的苍白,俊美却毫无生气,唯有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眸,如同两潭凝结的血液,深不见底,映不出任何光线。

他低下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面庞,撩开了胸前那件依旧华美、但边缘已沾染上难以洗净的暗沉污渍的暗红色长袍。袍下,那道被朗基努斯之枪贯穿的伤口赫然在目。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被圣焰灼烧后的琉璃质感,边缘是扭曲的焦黑色,与周围苍白的肤色形成诡异而骇人的对比。伤口最中心,一点微弱却极其顽固的金色光屑,如同拥有生命的寄生虫,仍在微微搏动,持续散发着令人灵魂刺痛的净化之力。

该隐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伤口的边缘。他感受着那股排斥与净化之力带来的、连绵不绝的刺痛,嘴角却缓缓咧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呵……”一声低哑的、仿佛来自深渊底处的轻笑在墓穴中荡开,“仅仅是三分之二……就能留下如此深刻的‘吻痕’,几乎触及吾之本质……”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若是完整的、那柄曾饱饮神之血的朗基努斯之枪……恐怕只需轻轻一触,便能将吾这不朽的叙事诗,彻底化为这本源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缕杂音了吧……”

他优雅地、如同踩着无形阶梯般踏出棺椁,赤足落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墓穴某个能量最为紊乱、光线最为扭曲的角落。那里被他布下了层层叠叠、足以让大多数魔法大师绞尽脑汁也无法破解的复合禁制与折叠陷阱。里面藏着的,正是那柄夺自诺蕾姬之手的仿制圣枪,以及那块至关重要的真品碎片。

如今,朗基努斯之枪的三份主要碎片,他已得其二。那与他灵魂绑定的、窥探命运支流的能力,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耳语者,在他意识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信息:集齐圣枪,他便能执掌命运的纺锤,随意编织或剪断世界的脉络。届时,统治这个在他眼中充满噪音与无序的世界,向那些早已湮灭在历史中、曾带给他屈辱的仇敌后裔复仇,都将易如反掌。

但这力量亦是枷锁。预见的画面同样清晰地警告他:圣枪是他重登王座的阶梯,也是维系他此刻不完全存在的脆弱锚点。失去圣枪,或者无法在命运之潮再次转向前集齐它,他的意识将如同沙堡般溃散,这具躯壳将重归死寂,连再次沉入长眠都将是奢望。

圣枪,是希望,也是悬于头顶的利刃。他必须找到最后一块碎片。

“只差最后一片了……”该隐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眸中燃起一丝灼热的、近乎疯狂的渴望,“吾被夺走的冠冕,吾被中断的乐章,吾所承受的亘古孤寂……皆需偿还。最后的碎片,你藏于何处?”

忽然,他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眉。体内,一股异样的、充满破坏与混沌气息的灼热感,如同休眠的火山的苏醒,试图冲破他设下的层层封印。在他静养的这些日子里,他大部分的精神力都用于压制、调和体内那份属于莉莉丝的真祖血脉。那力量充满了“毁灭”、“终结”与“无序”的特性,与他自身的力量格格不入,相互倾轧。此刻他因思考圣枪而心神出现一丝缝隙,那份异质的力量便立刻躁动起来,试图干扰他的意志,侵蚀他的掌控。

“安静。”该隐低声斥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威严,如同君王呵斥不敬的臣属,“汝之怨恨,汝之疯狂,早已被时光洪流冲刷成苍白的回响。如今执掌这力量者,是吾!唯有吾,方有资格向这世界,索回旧债,重订规则!汝,连完整意识都已消散的失败者,安敢觊觎吾之权柄?”

仿佛是被他话语中极致的蔑视所刺激,莉莉丝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更强烈的灼热与撕裂感,甚至让他眼前瞬间闪过一些充斥着疯狂呓语与毁灭景象的碎片。该隐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强大无匹的意志如同绝对零度的冰风暴,瞬间席卷而过,将那份躁动的、充满破坏欲的力量再次狠狠镇压,打入意识的最底层,加固了精神的牢笼。

“麻烦的残留物……”他甩了甩手,仿佛要驱散那并不存在的、属于莉莉丝的“污染”,开始冷静地、如同下棋般谋划下一步。

他现在的状态依旧不佳。他很清楚,他那十三个“子嗣”,那些氏族的首领,无一不是老奸巨猾、力量强横之辈。指望他们为了“始祖回归”这种虚无缥缈的口号奉献自己?无异于痴人说梦。快速且彻底恢复实力的唯一捷径,就是狩猎。选择那些内部不稳、或与他(弗拉德·采佩什)素有旧怨、或相对弱小的氏族,吞噬其核心成员的血脉精华。只要成功几次,初步弥合体内冲突,恢复部分力量,后续的一切都将顺利很多。

在此之前,他仍需倚仗“弗拉德·采佩什”的身份和其残存的势力网络。想到这里,该隐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嘲讽与利用的冷笑。若非原本的弗拉德·采佩什内心充满了对权力近乎病态的贪婪、对征服的狂热,以及对超越维奥莱特·斯卡雷特的执念,他当初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地潜伏其体内,一步步诱导他走向深渊,最终在其灵魂最脆弱时,完成彻底的占据。

“从某种意义上说,”该隐抚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神幽深,“还真需‘感谢’诺蕾姬家的族长,以及……那个名叫星暝的、如同命运纺锤上打滑的毛线球般的家伙。”若非他们在乱局中,以他未能完全预见的方式“助推”了一把,加速了弗拉德的灭亡,他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完全苏醒。尤其是星暝,其行为模式之跳脱,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一想到星暝,该隐心中那份自从苏醒后便萦绕不去的违和感再次浮现。他的命运预见能力,本应能窥见未来的诸多可能,并施加影响。然而,凡是与那个银发家伙相关的命运之线,都会变得模糊、扭曲,甚至完全偏离他预设的轨道。这绝非“巧合”或“意外”能解释。对方身上,必然存在着某种能够干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或“扭曲”他命运操纵能力的神秘特质。或许,正是这种“命运不确定性”的特质,才让维奥莱特在冥冥中选中了他,使其成为自己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和……绊脚石。

“一个无法预见,无法以常理度之,偏偏还具备麻烦不死性的存在……”该隐感到一种久违的、属于“计划外因素”的棘手感。物理消灭无效,亲自对付他又可能因对方的“命运干扰”特性而引发更多不可控的麻烦。

“或许……策略需稍作调整。”该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阴冷的光,“无需吾亲自出手,与之正面冲突。利用其身边之人,制造裂痕,挑起纷争……借力打力,方为上策……”

不过,这些算计需要耐心和契机。当务之急,仍是恢复力量。该隐压下对星暝的忌惮,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狩猎计划上。

“需趁其他氏族尚未警觉,吾之真实身份未完全曝光前,迅捷解决一两个合适的目标。”该隐暗自思忖,缓缓踱回那具冰冷的石棺椁旁,指尖感受着石材的阴冷,开始细致地推敲狩猎的每一个环节。幽暗的墓穴中,只余下他低沉的自语,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编织着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