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日的午后,风和日丽——上午的风还有点凉,此刻的风却变得温柔起来,带着秋日阳光的暖意,吹在脸上,不冷不热,舒服得很。
天上的云很少,只有几朵薄薄的白云,像一样飘在湛蓝的天空里,阳光没有了云层的遮挡,直直地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晒得人心里都觉得敞亮。
张宇和李娟走在山地田边的小路上,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张宇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个手提包,因为东西少,一点不觉得沉,一边走着,一边和李娟说话,指着路边的树说“你看那棵黄栌树,秋天的红大部分来自于它。”,一会又笑着说“等会儿到我家,我先洗衣服,把衣服洗完晾晒好后,我就给你做饭”。李娟跟在他身边,听着他说话,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偶尔会弯腰捡起路边好看的落叶,拿在手里边走边端详,并说着像什么。
山路不算难走,虽然还是弯弯曲曲,但两人从小走惯了,一点不觉得累。他们沿着山路往上走,翻过一个小土坡,又跨过一道梁。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半山腰有一块平坦的地方,这就到了张宇家住的地方了。
站在张宇家院子出来的路口处,能看到远处的村庄和田野,田野里的玉米已经收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杆,整齐地排列着,等待干枯后会被砍掉,有的用来做柴火,有的会被烧掉做草肥。两人加快脚步,朝着张宇家房子走去,很快就到了院子里。
张宇家的院子也是一样,透着一股许久没人住的冷清——院子里的地面是混泥土硬化的一个晒场,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比李娟家的还要厚一些,显然因为高处的风更大些,吹进的尘土和树叶更多。院子里的电三轮车身上,蒙着一层灰,还有车厢的缝隙里还卡着风吹进来的树叶和小树枝,以及下过雨留下的泥印;墙角的柴火垛,上面落了不少树叶,有的还钻进了柴火缝里;窗台和台阶上,也积着灰尘,窗玻璃上还沾着几个小泥点,是下雨时溅上去的。不用问也知道,院子里满是风吹来的尘土和树叶,和李娟家的院子一模一样,都是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才变得这样冷清。张宇看着院子里的景象,轻轻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转头对李娟说“走,你先到屋里休息,我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
张宇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钥匙用一根红绳子系着,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铛,是他小时候奶奶给的,他一直挂在钥匙上。他走到平房屋门口,屋门是铁门,暗红色的油漆,由于时间不长,而且常年挂着门帘遮挡,门还看上去很新。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了一下,“咔嗒”一声,锁开了。推开屋门,里面是一间大堂屋,左侧窗户跟前摆着一组沙发和一个茶几,窗户正前方靠墙摆放着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电视,这些都是张宇的哥哥结婚时父亲才买的。
堂屋正中间靠墙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两侧摆放着两把椅子,方桌上侧的中堂是一幅写的毛笔字,方桌和椅子都很旧,中堂是新的。
张宇先把背上的两个包拿下来,放在平房屋里的沙发上。然后,他从门后找了一块干净的抹布,用水进行淘洗,拧干后,开始擦抹屋里的家具,先擦电视柜,把上面的灰尘一点点擦掉,露出里面原有的颜色;然后擦方桌,桌面擦得干干净净,连桌角的缝隙都没放过;最后擦沙发扶手,虽然沙发布不能擦,但扶手是木头的,他擦得很认真。
擦完屋里,张宇又烧了点热水,等水烧开,他找了一个干净的搪瓷杯,倒了一杯热水,端着杯子走到堂屋,递给李娟:“先喝点水,歇一会儿,一路上也累了。”
李娟接过杯子,双手捧着,杯子暖暖的,热气顺着杯口往上冒。她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水,看着张宇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安稳得很。
张宇让李娟坐着边喝水边休息,自己则转身到外边忙活——他先回屋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从学校宿舍床上换下的床单被套抱出来,床单是灰色的,被套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简单的格子图案。他把这些东西一起放进院子角落的洗衣机里——张宇家的洗衣机和李娟家的一样,也是全自动洗衣机,他打开盖子,把衣服和床单被套慢慢放进去,盖好盖子,按下电源键,选择了“标准洗”模式,洗衣机开始运转,发出和李娟家洗衣机一样的“嗡嗡”声。
然后,他从门后拿了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院子——和在李娟家一样,他先从院子东边开始扫,把地上的落叶、灰尘和烂树枝一起扫到一起,落叶和灰尘很好扫,就是烂树枝不好扫,因为有点沉不容易扫,他就用手把大点的捡起来放进柴火垛,小点的用扫帚用力扫进簸箕里。扫完地面,他又把柴火垛上的落叶扒下来,扫干净;电三轮上的灰尘也用抹布擦了一遍;窗台和台阶上的灰也扫得干干净净。扫完院子,他想起自己还有内裤没洗,他赶紧找了个小盆,倒了点热水,加了点洗衣液,把内裤放进去泡了泡,然后用手轻轻搓了搓,洗干净后,拧干水,晾在院子的小晾衣绳上。
等他把内裤晾好,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洗好了,“嘀嘀”响了两声。他又赶紧跑过去,把洗好的衣服和床单被套拿出来,一件件抖开,走到晾衣绳边,踮着脚挂上去——床单和被套太大,他就先把一头挂在铁丝上,然后拉着另一头,慢慢往上提,直到整个挂好;衣服则一件件套在衣架上,拉展褶皱,整齐地挂在铁丝上。等所有的衣服都晾晒好,院子里也变得干净整洁,和刚才进门时判若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