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十分钟,一个上坡,紧接着一个转弯,前面出现了一道的围墙,围墙上面爬着几株枯萎的牵牛花藤,藤上还挂着几个干瘪的花骨朵,围墙里面,就是李娟家的院子。
随着吱呀一声——那声音干涩而悠长,像是很久没开过的门轴在费力地转动,带着岁月的陈旧感——李娟家的大门被推开了。
李娟伸手握住门上的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慢慢开了,被打开的大门直到发出一声“当”的轻响,才停下来,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走进院子,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冷清的气息——院子是前两年收拾的,用混泥土硬化的地面,而院墙是李娟爸爸叫人拉的红砖,自己砌的,砌好墙后,用水泥和着沙子抹在墙面。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进出,秋风一吹,显得更加寂静冷清。
走进院子,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脚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院子靠进房屋的台阶处侧面的一个石头面桌子和混泥土凳子,也静静的待在角落,像被冷落的孩子。
院子靠大门口左侧院墙上,安装了一个自来水的水龙头,水龙头平摊开,后因风吹日晒水分蒸发后干涸的卷成皮。
院子里还有一堆堆被风吹进来的树叶,有杨树叶、槐树叶,还有几片枫叶,有的完整,有的已经被风吹得卷了边,被风吹来吹去,最后三五成群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堆的,落在院子的各个角落——有的落在台阶上,有的贴在墙根,有的卡在大门底下的缝隙里,还有一片红枫叶,正好落在石桌的桌面上,像是特意镶刻的装饰。
显然,这个院子已经一个多月没进人了——李娟上次离家是八月底,开学前回的学校,算下来,正好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爸妈一直在外打工,家里没有人住,也就没人打理,院子才变成了这副模样。李娟看着院子里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张宇。
李娟让张宇把东西放在台阶上——台阶是用混泥土倒的,水泥面因为之前经常拖,很是光亮,台阶一共有五级,最上面一级挨着屋门,最
张宇把手里提的手提包放下,把前后背的书包也都放下来,轻轻的靠在台阶的侧面,摆得整整齐齐,怕把李娟的书包弄脏,还特意把一个塑料袋垫在包
然后,在张宇的帮助下,李娟开始打扫院子。李娟打开房门,从屋门后面翻出一把扫帚——扫帚是用高粱穗做的,因为用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些发黄,但依旧结实,手柄上缠着一圈旧布条,是李娟妈妈以前缠的,用来防滑。她拿着扫帚,从院子的东边开始扫,先把东侧小花园旁边的落叶和灰尘扫到一起,动作轻轻的,怕扬起太多灰尘。张宇则从屋角找了一个簸箕,蹲在地上,等李娟扫出一小堆落叶,就赶紧把簸箕凑过去,用扫帚把落叶扫进去,然后端着簸箕,走到院子西边的院墙边,把落叶倒在那里放的一个垃圾桶里。两人配合得很默契,李娟扫得认真,张宇倒得及时,不一会儿,院子里的落叶就扫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扫灰尘,李娟拿着扫帚,轻轻扫着院子里的黄土,把灰尘归拢到一起,张宇则换了一个小一点的笤帚,蹲在台阶旁边,仔细扫着台阶上的灰,连石缝里的灰尘都不放过。扫完地面,张宇又从屋里找了一块旧抹布,蘸了点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凉水,拧干后,开始擦窗台和石桌——窗台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了贴在墙面瓷砖原本的颜色;石桌上的灰尘被擦掉,放在石桌上用来装垃圾的一个粗瓷碗也被他拿起来,倒干净里面的灰,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摆回石桌上。李娟则拿着扫帚,把院子里最后一点扫起来的灰尘扫进簸箕,让张宇倒掉。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院子彻底打扫干净了——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不见了,露出了平整的地面;窗台和石桌擦得锃亮;水龙头和水龙头水桶也被扶起来,放在水池子旁边。
整个院子瞬间焕然一新,虽然还是那道围墙,还是那个小花园,但没了灰尘和落叶的遮挡,一下子就有了生机,阳光照进院子里,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暖融融的。
两人随便吃了一点从城里回来时买的吃的——昨天下午,他们从学校出来,特意去了县城的超市,买了几样方便携带的零食和速食,有袋装的面包、真空包装的卤蛋、几包饼干,还有一瓶果汁,今天早上吃早点时张宇又买了几个饼子。
此刻,这些东西就放在打扫干净的石桌上,张宇把面包袋子拆开,递给李娟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卤蛋是茶叶味的,张宇剥了一个,递给李娟,自己又剥了一个;饼干是奶油味的,李娟打开袋子,倒了几片在手心,递给张宇几片。
两人坐在石凳上,慢慢吃着,面包很软,带着淡淡的麦香;卤蛋入味,蛋白q弹,蛋黄绵密;饼干酥脆,奶油味很浓。李娟咬了一口面包,喝了一口果汁,果汁是橘子味的,酸甜可口,解了面包的干噎。
张宇吃得比李娟快一些,吃完一个面包和一个卤蛋,又拿了一个饼子津津有味的吃着,边吃边看着李娟,见她吃得慢,还笑着说:“慢慢吃,不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