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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皇城司改制(1 / 2)

他意识到,自己先前将皇城司的膨胀,下意识地类比于记忆中那些模糊而恐怖的影像——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这是一种典型的“历史错置”的焦虑。

此刻,他清晰地看到了本朝与后世那些皇权无限膨胀的王朝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祖宗家法”的铁壁:本朝开国以来,“防微杜渐”四字乃是铁律。太宗、真宗、仁宗,历代先帝对宦官、外戚、女宠、宗室干政的防范,可谓到了极致。

宦官最高官阶不过遥郡,实权有限,且时刻处于台谏御史的虎视眈眈之下。“内臣结交外朝”乃是大忌,一旦发现,必遭重谴。”

士大夫集团的“天罗地网”:整个文官系统,从宰相到言官,其存在的核心价值之一就是“格君心之非”,防止皇权滥用于私欲。

皇城司若真敢有丝毫逾越,弹劾的奏章会像雪片一样飞来。富弼、文彦博、司马光这些重臣,绝不会坐视一个宦官机构坐大。“与士大夫治天下”不是口号,是刻在帝国骨子里的权力结构。”

军队系统的独立性:枢密院-三衙的体系,与内侍省系统泾渭分明。宦官监军虽有其职,但想如唐代宦官般掌握神策军那样的禁军主力,在本朝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到此处,赵顼甚至带着几分自嘲地腹诽:“莫说是李宪,就算把那明朝的魏忠贤、刘瑾弄到朕这熙宁朝来,面对这满朝朱紫、言路清明的局面,怕也得规规矩矩跪下磕头,敢有半点不轨之心,顷刻间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排除了对“权阉”的恐惧,赵顼的思考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他意识到,真正的风险并非李宪个人会变成权臣,而是皇城司目前这种“政商一体”、“使命模糊”的运作模式本身,存在巨大的制度性风险。

职能异化:一个情报机构,如果其主要精力、资源和成就感来源于商业利润,那么其搜集情报的本职工作必然会退化,甚至可能为了商业利益而扭曲情报(例如,隐瞒边境冲突以维持贸易畅通)。

腐败温床:巨额利润在不透明的状态下流转,必然滋生庞大的腐败空间,腐蚀皇城司的战斗力。

授人以柄:此事若被朝臣知晓,攻击的将不是李宪,而是他赵顼本人!“遣中使经商,与民争利”的罪名,足以严重损害他的“明君”形象,动摇变法图强的合法性。

“所以,问题不在于李宪是否忠诚,而在于朕赋予它的这把‘剑’,剑柄之上,又生出了一条‘钱鞭’。

剑鞭一体,虽威力倍增,却也难以驾驭,易伤自身。朕要做的,不是毁掉这把利器,而是……将其‘剑’与‘鞭’分离,各自装上合适的剑鞘和鞭柄。”

一个清晰而大胆的改革方案,在赵顼脑海中逐渐成形——对皇城司进行“职能剥离”,实行“明暗分治”。

“明组”——回归本业的“皇城司”:

职能:专职负责京师治安、宫禁宿卫、侦缉谋逆、监察百官(有限度)等传统职能。一切行动需符合制度,接受三司(刑部、大理寺)的有限监督和台谏的质询。

目标:使其成为一个高效、专业、透明的情报与安保机构,重归“天子耳目”的本位。

经费:由朝廷正常拨款,保持其“清水衙门”的性质,避免被经济利益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