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滑稽。”我也笑了,但笑的很苦涩,“这就是我们城市规划者的悲哀。”
“不,”闫欢摇摇头,“那只是李德仁的悲哀,不是你的。没有所谓宿命,别把自己的命运导向他的方向。抛弃平民立场,尽心竭力的帮我,我就会给你充足的回报,多到你无法想象。”
“该不会又跟我说什么‘平分收益’那一套吧?”
“不但是金钱,还有我本人,都是你的。我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谢谢。”
“终于开窍了。”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中只有百分之百的真诚。
惟其如此,这笑容才令我不寒而栗。
“不,我只是想对你保持礼貌,其实我对你并不信任。”
闫欢的脸色骤然变了。
“你又怎么了?担心我不帮你对付金磅?”
“是的,我顾虑的就是这个。这一周来,每天我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何你会反对金磅的旧改方案?在我看来,你和他的路线没有原则上的矛盾!他提出的方案是全拆,只要上层认可,你那块地迟早会被拆掉,最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过了吧?长卿区的财政压力过大,没办法支撑全拆。”
“乍听很合理,但细想根本不对:国家级项目怎么可能只有长卿区出钱?我专门查了查,像这个级别的项目,国家财政上的支持力度很大,若方案顺利通过审批,拿到的钱足以覆盖西岭片区全局。这些消息都摆在明面上,我不信你不知情。”
闫欢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我的大腿上,媚眼如丝的看着我。
“所以,你想说什么?”
“最符合你利益的做法是跟金磅联手,而不是跟他作对。”
“老公,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她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
“我说对了?”
“大,错,特,错。”
她咯咯笑了起来,嗓音当真与少女无异。
“如果你肯不吝赐教,那我真是万分感谢。”
“赐教可以,”她又戳了我两下,“不过还是等下次吧……”
我攥住她的手腕。
“事关琳琳的性命,我宁肯现在就知道。”我说,“如果你站在金磅那边,哪怕只是打算保持中立,咱们的合作关系都将立即终止。”
“如果我就是站在金磅那边的呢?”闫欢笑的更开心了,“你能怎么办?殴打我?强奸我?亦或是两样都做?我无所谓,随便你对我做什么,我统统笑纳。”
“我会离开你,而且离你远远的。”
闫欢收起笑容。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它让我觉得恶心。”
霎时间,愤怒、绝望、憎恨……若干种表情从她的脸上闪现,但她很快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算了,既然你求知欲这么旺盛,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金磅的真实目的。”她转眼看向窗外,“简单地讲,金磅那混小子根本没打算拆这里的一砖一瓦,他才瞧不上拆迁带来的仨瓜俩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