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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灾民闹事惊圣驾,腐儒空谈惹龙颜(1 / 2)

坤宁宫暖阁里,烛火跳得厉害。

朱厚照捏着直隶布政使司递来的急报,指节泛白,指尖都快把泛黄的纸页戳破了。

急报上的字迹潦草,还沾着几滴墨渍,显然是仓促写就。

“保定府安肃县灾民千余,围堵知府衙门三日,砸坏衙前鸣冤鼓架,今早冲闯粮库抢粮,知府派衙役阻拦,反被灾民打伤十余人。”

“布政使司恳请朝廷速派京营官军三千,由参将统领星夜赴保,尽数擒拿为首刁民,连坐其家眷,以儆效尤,再查赈灾粮去向!”

“尽数擒拿?连坐家眷?”

朱厚照把急报往案上一摔,纸页撞在玉扳指上,发出“啪”的脆响。

他气笑了,声音里满是寒意。

“这群蠢货!除了杀人、连坐,还会干什么?”

“真把为首的杀了,家眷抓了,谁来指认贪墨的赃官?谁来证明赈灾粮被贪了?他们的罪证不就跟着埋了?”

张永站在旁边,手垂在身侧,指关节都攥紧了。

陛下这火气,比昨天处置顺天府尹周奎时还盛,连玉扳指都被捏得发烫,显然是被急报里“连坐家眷”的话彻底惹恼了。

他偷偷瞥了眼案上的急报,心里也犯嘀咕。

直隶布政使司这是慌了神乱出昏招?

灾民闹事是要管,可一上来就提“连坐”,这不是把灾民往绝路上逼?

到时候真逼得灾民反了,更难收拾。

“张永。”

朱厚照忽然开口,语气沉得像淬了冰。

目光扫过案上的兵部印信。

“去把兵部尚书刘大夏给朕叫来——让他立刻来,别磨磨蹭蹭!”

“是,奴婢这就去!”

张永连忙躬身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鞋跟蹭过青石板地面,发出“噔噔”的响。

生怕慢了半分,惹陛下更生气。

暖阁里只剩朱厚照一人,他烦躁地踱着步。

锦袍的下摆扫过圆凳的腿,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的目光落在案上那堆赈灾款账册上。

安肃县正是账册漏洞最明显的地方,上个月报的“发放灾民三千人”,回执上的官印是后补的,现在灾民突然闹起来,哪有这么巧?

要么是真没收到粮,被饿肚子逼得走投无路。

要么是背后有人挑唆,想借着“镇压灾民”搅乱三司刚定好的查账章程,让他们顾此失彼,好趁机销毁商号的账册和过磅单。

不管是哪一种,都绝不能按急报上说的“派兵镇压”来。

真动了京营的兵,刀枪见了血,灾民只会更怕更恨。

到时候别说查贪腐,说不定还会闹出更大的乱子,甚至有人借“朝廷屠民”的由头煽风点火。

没过一刻钟,张永就领着刘大夏匆匆进来。

刘大夏年过六旬,头发全白了,梳得却整齐,用一根玉簪固定着。

他穿着绯色的兵部尚书官袍,袍角沾了些尘土,显然是从兵部直接赶来,没来得及整理。

进了暖阁,他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动作有些迟缓,声音气喘吁吁。

“老臣刘大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尚书免礼,起来说话。”

朱厚照指了指案上的急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没压下去的火气。

“保定府安肃县灾民闹事的事,你在兵部应该收到消息了吧?说说,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刘大夏扶着旁边的凳子慢慢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

暖阁里不热,他却是吓出的冷汗。

他看向案上的急报,目光扫过“抢粮”“伤衙役”几个字,眉头皱得紧紧的。

“回陛下,老臣刚在兵部接到布政使司的八百里加急,正想进宫向陛下禀明,没想到陛下已经知道了。”

他顿了顿,抚着下巴的长须,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陛下,灾民聚众围堵衙门、冲闯粮库,已是犯上作乱,若不及时处置,恐会蔓延至保定府其他州县,甚至波及北直隶,到时候更难收拾。”

“老臣以为,当按布政使司所请,速派京营官军三千,由参将赵虎统领——赵虎久经沙场,去年还平定过山东的盗匪,对付灾民绰绰有余;让他星夜赶赴保定府,先将为首的五十个刁民拿下,在衙门前砍头示众,余下的灾民见了血,自然就不敢再闹了。”

“至于赈灾粮的事,等镇压了灾民,稳住了局面,再让御史去查不迟——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威’,不能让刁民觉得朝廷软弱可欺,不然以后谁都敢聚众闹事,天下还怎么管?”

这话一出,朱厚照的心“咯噔”一下,刚才升起的那点期待,瞬间凉得像冰。

他盯着刘大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就是堂堂兵部尚书,三朝老臣想出的办法?

除了“砍头示众”“派兵镇压”,就没半点顾及百姓、考虑全局的念头?

灾民是因为没收到救命粮才闹事,不从“补粮”“查贪腐”上着手,反倒想着用“杀人立威”来压下去,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真把人杀了,安肃县的灾民只会更恨朝廷,到时候再有人挑唆,说不定真会像他刚才担心的那样,有人投靠鞑靼,那才是真的祸事!

“刘尚书。”

朱厚照压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可话里的冷意却藏不住。

“你说派赵虎带三千官军去,可你想过没有——安肃县的灾民里,有老人,有孩子,还有不少是被贪腐逼得走投无路的良民,官军一到,刀枪无眼,要是误杀了良民,传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朕?怎么看大明?”

“还有,你说‘先镇压再查贪腐’,可要是在你镇压的这几天里,背后贪腐的人把德昌号的账册、过磅单全烧了,把赃粮转移了,到时候你让御史去查什么?查你杀了多少灾民吗?”

“最后,你再想想——要是你杀了为首的灾民,剩下的人怕了,可也恨了,有人趁机跟他们说‘朝廷不把你们当人,不如去投鞑靼,鞑靼还能给口饭吃’,你说他们会不会去?到时候鞑靼多了几千熟悉大明地形的人,带兵来犯,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刘大夏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愣了片刻,又梗着脖子,语气带着几分固执。

“陛下多虑了!灾民不过是些愚夫愚妇,没那么多心思——他们见了官军的刀枪,听了为首者的惨叫,只会害怕,只会乖乖听话,哪敢想什么‘投鞑靼’?”

“至于账册、过磅单,老臣觉得,那些不过是细枝末节,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只要没人再闹事,账册没了可以再查,赃粮没了可以再追,可要是局面乱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老臣追随先帝多年,处理过的民乱也不少,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最管用,陛下年轻,不懂这些民间的刁顽,听老臣的,准没错!”

朱厚照闭了闭眼,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连带着胸口都闷得慌。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自己总想着离开皇宫,化名“朱寿”去边关带兵。

跟这些固守成规、眼里只有“威严”“规矩”,却看不到百姓疾苦、不顾全局安危的老腐儒议论政事,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们嘴里的“快刀斩乱麻”,不过是“懒政”“怕事”的借口。

他们说的“立威”,不过是拿百姓的性命当垫脚石,维护自己所谓的“官场秩序”。

这样下去,不用等鞑靼来犯,大明自己就会被这些人折腾垮!

“行了,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