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
探索思考
卖小鸡的担着担子来了,孩子们热切地希望父亲能为自己买下喜爱的小鸡,但父亲则因为价格贵而不能满足孩子们的愿望。为了安慰孩子们,父亲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守护好孩子的童心呢?阅读丰子恺先生的这篇文章,你或许会对父辈们有更深的认识。
阅读批注
楼窗下的弄里远远地传来一片声音:“咿哟,咿哟……”渐近渐响起来。
一个孩子从算草簿中抬起头来,张大眼睛倾听一会儿,“小鸡!小鸡!”叫了起来。四个孩子同时放弃手中的笔。飞奔下楼,好像路上的一群麻雀听见了行人的脚步声而飞去一般。1
1 比喻
将孩子们比作路上的一群麻雀,既写出了孩子们奔跑速度之快,也写出了孩子们天真活泼的天性。
我刚才扶起他们所带倒的凳子,拾起桌子上滚下去的铅笔,听见大门口一片呐喊:“买小鸡!买小鸡!”其中又混着哭声。连忙下楼一看,原来元草因为落伍而狂奔,在庭中跌了一跤,跌痛了膝盖不能再跑,恐怕小鸡被哥哥姊姊们买完了轮不着他,所以激烈地哭着。我扶了他走出大门口,看见一群孩子正向一个挑着一担“咿哟,咿哟”的人招呼,欢迎他走近来。元草立刻离开我,上前去加入团体,且跳且喊:“买小鸡!买小鸡!”泪珠跟了他的一跳一跳而从脸上滴到地上。2
2 正面描写
元草是最小的孩子,他的天真也展现得更直率:因为怕小鸡被买走,而“激烈地哭着”;因为看到走近的卖小鸡的人,他又“且跳且喊”。作者尤其刻画了他的泪珠,“一跳一跳而从脸上滴到地上”,看似信手拈来又童趣十足,令人不觉会心一笑。
孩子们见我出来,大家回转身来包围了我。“买小鸡!买小鸡!”的喊声由命令的语气变成了请愿的语气,喊得比以前更响了。他们仿佛想把这些音蓄入我的身体中,希望它们由我的口上开出来。独有元草直接拉住了担子的绳而狂喊。3
3 整体刻画和重点描摹
看到父亲出来,孩子们买小鸡的语气发生转变,这完全表现出了孩子们的欣喜,他们期待父亲能满足他们的愿望。作者重点写了元草拉着担子的绳而狂喊的动作,将他的急切与期待展现得更加鲜活。
我全无养小鸡的兴趣;且想起了以后的种种麻烦觉得可怕。但乡居寂寥,绝对屏除外来的**而强迫一群孩子在看惯的几间屋子里隐居这一个星期日,似也有些残忍。且让这个“咿哟,咿哟”来打破门庭的岑寂,当作长闲的春昼的一种点景吧。我就招呼挑担的,叫他把小鸡给我们看看。
他停下担子,揭开前面的一笼。“咿哟,咿哟”的声音忽然放大,但见一个细网的子蹲集在笼子的四周,一齐倾情地叫着“好来!好来!”一瞬间我的心也屏绝了思虑而没入在这些小动物的姿态的美中,体会了孩子们对于小鸡的热爱的心情。许多小手伸入笼中,竞指一只纯白的小鸡,有的几乎要隔网捉住它。4挑担的忙把盖子无情地盖上,许多“咿哟,咿哟”的雪球和一群“好来,好来”的孩子,便隔着咫尺天涯了。5孩子们怅望笼子的盖,依附在我的身边,有的伸手摸我的袋。我就向挑担的人说话:
4 场面描写
这段对小鸡和孩子们的描写很有特色。随着“咿哟,咿哟”的声音由远及近,小鸡也近在眼前。作者将它们比喻成“活的雪球”,突出了小鸡的活泼可爱,惹人喜爱。孩子们看着这样的小鸡,忍不住伸手去捉,也令读者感受到孩子们对于小鸡的喜爱之情。
5 大词小用
孩子们明明那么喜欢小鸡,可挑担者却把盖子无情地盖上,阻隔了孩子们与小鸡的近距离接触。“咫尺天涯”一词大词小用,是作者从孩子们的角度出发,感受他们此时的心情,从侧面反映出了作者对孩子们的爱。
“小鸡卖几钱一只?”
“一块洋钱四只。”
“这样小的,要卖二角半钱一只?可以便宜些否?”
“便宜勿得,二角半钱最少了。” 6
6 对话
作者与挑担者的对话一问一答,就好像打乒乓球一样,干脆利落,将生活中讨价的场景描写得真实自然。
他说过,挑起担子就走。大的孩子脉脉含情地目送他,小的孩子拉住了我的衣襟而连叫“要买!要买!”挑担的越走得快,他们喊得越响。我摇手止住孩子们的喊声,再向挑担的问:
“一角半钱一只卖不卖?给你六角钱买四只吧!”
“没有还价!”
他并不停步,但略微旋转头来说了这一句话,就赶紧向前面跑,“咿哟,咿哟”的声音渐渐地远起来了。
元草的喊声就变成哭声。大的孩子锁着眉头不绝地探望挑者的背影,又注视我的脸色。7我用手掩住了元草的口,再向挑担人远远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