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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次晤谈(星期六)(1 / 2)

理查迟到了几分钟,但似乎不是太在意。他说今天他要搭公交车回家,而这次晤谈的话题有绝大部分与搭公交车有关。他的心情与昨日大不相同,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要回家了,这个星期以来,他一直都很想家。此外,他也告诉K太太,他有写信请母亲另作安排,他觉得她应该会这么做。接着,他一直在说公交车可能会太挤的事情。他说他问过了,今天那位漂亮的车掌小姐会在车上;每当公交车很拥挤的时候,她就会说:“买半票的请让座。”他喜欢的另一位车掌小姐没那么漂亮,“不过也不丑。”而且她不会说“买半票的请让座”,不过她会在比较晚的那班公交车上。尽管他很担心自己可能得一路站回家,但他还是很高兴能跟漂亮的车掌小姐同行,因为他一直说车掌小姐很漂亮,他很喜欢看着她。

K太太的诠释是,虽然车掌小姐不像“好”妈妈那样完全是“浅蓝色的”,但他还是喜欢她。

理查再次表示她非常漂亮,也开玩笑地补充说,不,她不是“淡蓝色的”,而是“深蓝色的”。她的制服其实是深蓝色的。可是,这么漂亮的女生却要戴着帽子、还要扣上衣领、打领带,还真是可惜(注记Ⅰ)。他看过她穿一般的女性服装,漂亮极了。接着,他说他知道K太太为什么说她不完全是“淡蓝色的”,这表示她不是那么好,但也不是那么坏。他跑去水龙头那里喝了口水,然后回到桌前坐下。

K太太诠释说,他害怕拥挤的公交车,但又喜欢漂亮的车掌小姐,也是意指他喜爱K太太,但同时又怀疑她。最近,他甚至觉得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要来找她,她就像“过度拥挤”的公交车一样。她对妈妈有同样的恐惧感,他觉得妈妈很漂亮,但她的内在也会挤满宝宝。昨天他非常嫉妒K太太的孙子,而且觉得自己已经攻击并且摧毁他了。那时,街上的小孩马上都变成了敌人。他们代表K太太的孙子,也代表妈妈体内的宝宝。

理查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些柳橙,威尔森家也有,他想吃就吃得到。

K太太再次诠释说,她寄给孙子的这两颗柳橙具有特殊意义,与理查对她的爱以及对其他人的嫉妒有关;这些情绪都因为她即将离开而增强,所以他觉得她会把爱与关心都投注在其他病人和她的孩子身上。他不仅因此感到受挫,也充满了疑虑,对妈妈也是如此;他觉得要是K太太不够爱他,就会跟其他有敌意的男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他嫉妒他们,也想攻击他们,所以在他的幻想中,他们变得非常可怕。昨天晤谈时,他就是因为太怨恨K太太的孙子而摧毁了他与K太太,使自己陷入绝望。他也怕自己会在嫉妒的驱使之下摧毁了写信给K太太的朋友;他一看到装图画的信封上的寄件人,就立刻联想到一艘沉船,但又随即想起其实没有船舰有这样的名字。

今天理查很有反应,也很专注地聆听,显然较能吸收这些在昨天还无法接受的诠释(注记Ⅱ)。他一直在看窗外的两个女孩,她们都是他的敌人,其中一个还说过他是“笨蛋”。

K太太诠释说,理查故意激怒她们,就是想知道她们是不是敌人,还有她们的反应是什么;他愈恐惧,就愈想弄清楚状况。他很害怕这么做,但后来发现她们并没有反过来伤害或攻击他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激怒她们的时候,也觉得K太太在保护他。

理查回到桌前坐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你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吗?我的保姆死掉了。”

K太太相信了,问道:“你的保姆?”

理查很严肃地又说了一次:“我的保姆。”过了一会儿,他便承认他刚刚说谎。

K太太问,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会死。

理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因为得了肺炎。【他父亲的病不是肺炎。她的身体里面很冷,她的乳汁都变冷了,而且还把她淹死。”

K太太诠释说,这样的恐惧必须回溯到妈妈让他断奶的时候。当他觉得被剥夺了**而且痛恨妈妈的时候,就在心里破坏并且弄脏她的乳汁;在上次晤谈时他就表达了这样的想法,他想咬破柳橙,代表想破坏并且摧毁K太太的**,这样谁也得不到它。K太太也代表保姆,保姆也照顾过保罗,所以过去他也很嫉妒保罗。现在他看到父亲受保姆照料,同样的嫉妒心又油然而生。因此,理查对父亲的嫉妒不只因为他是妈妈的先生,也是因为父亲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与他竞争的小孩。同时,爸爸变成生病的小孩也引起他的恐惧与罪疚感,原因是他认为自己用“大号”跟“小号”在妈妈的乳汁里下毒;昨天他想咬穿代表**的柳橙就是这个意思(注记Ⅲ)。

今天理查不想玩游戏也不想画图,就只是坐在桌前跟K太太聊天,偶尔去看看外面经过的路人,但是次数比过去少,也比较不那么紧张与焦虑。他也在游戏室里走来走去,四处看看图片,还要K太太特别看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企鹅宝宝趁唐老鸭出去为它觅食的时候偷吃了金鱼。【如前所述,不仅墙上贴了许多明信片,游戏室的各个角落也都有摆放,理查会选这张,是特别具有意义的。K太太诠释说,企鹅宝宝代表理查,虽然妈妈正准备要喂他吃东西,但他还是把妈妈的小孩(金鱼)吃了,因而感到相当罪疚。

理查突然问K太太可不可以帮他一个忙。她现在能不能用德文(一反常态,他没有说那是奥地利话)跟K先生交谈,假装他就坐在旁边?

K太太问,他要她用德文说什么话。

理查强调说,她就假装K先生也在场,想对他说什么就说。

K太太用德文说了几句没什么特别意思的话。

理查开心地听着外语的语调,同时也很注意K太太脸上的表情与神态。他要K太太把刚刚的话翻译给他听,她翻完之后,他显得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