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蛇口靠近的刹那,箍在盛葳腰上的手臂猛地发力,将她狠狠向后甩去。
她及时做出防御反应,一记倒挂惊险落地,但腰侧还是传来了刺痛,她捂住伤口。
抬眼就看见阿坤与那伪装成树根的毒蛇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浑身的肌肉贲张开来。
他徒手攥住蛇身,指节发力间,一声压抑的警告从他喉咙里滚出,不知道是对谁。
“我的!”
那声音里裹着的霸道与占有像是野兽护食,听得盛葳心头随之一颤。
两人在未知的地下命悬一线,殊不知地上世界的众人,却已濒临疯狂。
她全然不知,地上已过去近两个月。
无邪从巴丹吉林沙漠风尘仆仆地归来,脸上胡子拉碴,眼睛却亮得吓人,想第一时间与盛葳分享自己在沙漠中的新发现。
但还没等他踏进盛葳在北京的住处,就被解语臣一个电话截住。
“无邪,回来了?见面谈,出事了。”
无邪几乎是冲进书房的:“小花儿,微微跟你联系过吗?我打她电话一直不通。”
解语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他,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道:
“联系不上,她失踪了。”
“失踪?”无邪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没听懂这个词,但已经开始恐慌,“什么意思?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了解盛葳,小哥属于职业失踪人口,她更是个多次擅长偷摸玩消失的“惯犯”!
他几乎是神经质地想:难不成她又背着他们去偷偷下地了?!她怎么又不听话?!
“她说去湘西调查往事,从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目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解语臣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他动用了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明的暗的,甚至开出了悬赏,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快两个月?!无邪瞬间手脚冰凉,那不就是他去沙漠之后就去了?他急声问道:
“湘西?她去那查什么?她一个人?”
一想到她可能孤身一人陷入危险中,一股灭顶的恐慌和暴戾就冲得他眼前发黑。
“她是查到湘西有个寨子在抗战时期和老九门,特别是和张启山有些渊源,独自去调查了,出发前,她还去找过张日山。”
解语臣深吸一口气,眉头不经意蹙起。
“张日山?新月饭店那个?”无邪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问道,“他怎么说?”
“张日山给她安排了当地线人接应。”解语臣的语气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但线人一直没有等到她接头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
另一边,张家气氛凝重。
“两个月了……”张海客的声音嘶哑,指节叩在桌面上,“什么消息都没有。”
张海楼将指尖的烟狠狠摁灭在地上:
“妈的!照我说,张日山那个老东西安排的人就是个废物!连个人都接不到!我们也是废物!当初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海侠温和的脸蒙着阴郁,“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
他们本就因为张启山一系和种种往事有着隔阂,要不是因为山海不能相见的祖训,张海楼简直恨不得把张日山的巢给掀了。
当然张日山那边也同样压力巨大,他们虽无法直接去找他当面问责,但通过各种渠道传递过去的怒火,让他愁得又老了几岁。
张千军万马靠在门框上,没好气道:
“怎么找?九思和慕尘去湘西一个月了也没什么进展,如今就差掘地三尺了。”
张海侠揉了揉眉心,温润的嗓音带着疲惫:“会不会……她根本没打算见线人?”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得可怕。
角落里的张海洋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背影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偏执。
“海洋!”张海客喝止他,“去哪?”
“湘西。”张海洋头也不回,声音冷硬,“一寸寸地翻,也要把人找出来。”
恰在这时门被推开,来人依然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哟,这么热闹?这又是想出什么好点子?”他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
张千军万马猛地抬头,眼里冒着怒火:
“黑瞎子,你少在这说风凉话!”
“啧,别急眼嘛。”黑瞎子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我这不是关心咱们小祖宗嘛,怎么样,有信儿了?”
“没有。”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海客冷冷瞥他一眼:“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急。”
“急啊,怎么不急。”黑瞎子自顾自倒了杯水,“哑巴可是把人托付给我了,这要是真丢了,我以后见着他,多没面子。”
他喝着水,嘴角弧度未变:“不过,你们就没想过,她可能不是自己不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