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轻轻跳动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温暖的橘色光芒,映着屋里每一个人的脸。
罗晓军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找出了一根崭新的红绳。
那绳子是娄晓娥准备过年时用的,颜色鲜亮。
他没有使用任何特别的法门,只是用最朴素的方式,做着一件朴素的事。
他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教他们如何把红绳穿过羽毛根部那个小小的空心。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小心翼翼。
“爸爸,为什么要用红绳子啊?”罗安宁小声问。
“因为红色,是约定的颜色。”罗晓军说,“也是想念的颜色。”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
他们只知道,这根羽毛,从这一刻起,变得不一样了。
绳子系好了,留下长长的一段。
一根朴拙又精巧的羽毛书签,就这样诞生了。
“真好看。”娄晓娥看着那根在灯光下泛着乌光的羽毛,由衷地感叹。
秦淮茹也看着,眼神里有些复杂。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根鸟毛,一截红绳。
可是在这家人手里,它好像就变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这种点石成金的本事,不是手艺,是一种对日子的态度。
她学不来,但又忍不住羡慕。
棒梗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根红绳。
他觉得这东西要是拿来做个弹弓的皮筋绑带,肯定特别结实。
就在屋里一片温暖祥和的时候,贾张氏那刻薄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玩什么鸟毛呢?真是闲得慌。”
她扒着窗户缝往里看,正好看见罗晓军拿着那根羽毛。
“一根破毛还用红绳子绑起来,你们家是多有钱烧的?那红绳子不要钱买啊?秦淮茹,你个死人,还不赶紧去把棒梗的破袜子给我补了,跟着瞎看什么热闹。”
贾张氏的叫骂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屋里的宁静。
这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人。
三大爷阎埠贵端着个茶缸子,从屋里探出头。
“怎么了这是?”
他一眼就看见了罗晓军手里的羽毛书签。
“哟,晓军,你这是做的什么新玩意儿?这红绳子,是供销社里卖的那种最贵的吧?一毛钱能买一小捆呢。拿来绑个鸟毛,可惜了,太可惜了。这绳子拿来捆白菜,能用好几年呢。”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许大茂提着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嘴角的坏笑就挂不住了。
“哟,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罗师傅在搞艺术创作啊。”
他阴阳怪气地走到窗边。
“怎么着,给鸟毛办后事呢?又是红绳子又是全家围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我看啊,就是吃饱了撑的,净整这些没用的。一根鸟毛,还能当成传家宝不成?”
他的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哐”的一声被拉开。
傻柱拎着一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黑着脸,眼睛瞪得像铜铃。
“许大茂,你丫那张破嘴是不是几天不挨揍就皮痒痒了?”
“人家晓军哥家里乐意,关你屁事?你个下不出蛋的公鸡,懂什么叫念想,懂什么叫人情味吗?”
“我就是说个实话。”许大茂一看傻柱那要动手的架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实话?”傻柱往前一步,把擀面杖往肩膀上一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