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父亲清廉,受县里的百姓爱戴,没想到连县外的村子都感激他。
因为在秦宫中尔虞我诈而几近坍塌的内心世界以眼见的速度愈合,我眉眼柔了几分,含着笑意答应了大婶的话。
大婶刚将白菜炒肉丝呈到碗中,我正准备接过盘子端去堂屋,在屋子里的大叔突然急急忙忙地从屋内冲出来,拉着我就往里走,“快看看你哥哥,他吐血了,怎么办啊这小村子上没几户人家也没大夫。”
吐血?
我瞬间吓得脸色发白,一进屋就见秦钰从长凳上滚到地上,口吐鲜血,满脸痛苦神色,双手难以自持地撕扯胸前的衣裳。
“秦钰,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吓得连忙扶起秦钰,替他拭去额上汗水,秦钰的双眼瞳眸不停收缩,额上青筋暴起,嘴边的血越溢越多。
大叔大婶也慌了,大婶挥着手里的铲子惊讶道:“这,这是怎么了?”
我慌乱之中,只能拿秦钰从小有疾病缠身搪塞了他们,让大叔帮着我把秦钰扶进西厢房中躺下。
折腾一宿,秦钰终于平静下来,大叔大婶留了两碗饭菜便回自己房休息,秦钰躺在大叔儿子的**深深看着墙上,也没有说话,我不懂他在看什么,唤他几声,他也只是呆呆的。
秦钰一点也不像他自己了,他那满身不可一世运筹帷幄的劲儿去哪里了呀……
我眼眶中忍了好久的酸意终于崩塌,顷刻间化作眼泪砸在了我与他紧握着的手上。我难受得松开他的手,别开头不让他看见,忍住哭意,但喉咙仍发出了细弱的呜咽声。
秦钰手背被滚烫的泪水一灼,讷讷抬头,一双狭长的凤眸眸底清明了几分,问着我说:“阿执?”
我忙拭去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他,惊喜万分,“阿钰,你、你好了?”
听到我的话,他神色有些茫然,凤眸看向我,“来李家村的路上你是不是给我说过路边的野花挺好看?”
我愕然看向他。
那是在从月泉涧去青舍的路上,我在马上给他说路边的野花还挺好看的……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桃花镇的事情说成李家村的事情?
秦钰没有错过我脸上的怔然,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虚弱,“阿执,我感觉我很不好。”
“大婶告诉我,里正已经让人去清河县给我父亲说了,我们明儿个就去县里,给你请郎中。父亲会传信给柏年告诉他我们的情况。”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秦钰状况时好时坏,金宝也不知生死,他只是和我回一次老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