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我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贸然打断他的思绪，看着他望着我的那双凤眸里从温软转到茫然，最终恢复清明。
我强撑住眼底的酸意，等他给我说清这一切。
一阵默然。
“阿执，我可能会越来越不好，甚至是忘了你……”秦钰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声音是低沉的，“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两件事么？”
他与我在执欢阁说的那两件事情，因为第一件事情的契机在缱姬身上，我还和他闹过矛盾。
我含泪点了点头，回道：“春风压大雪，雪里埋真金。”
“现在就是第二件事。”他有些疲累，精致好看的凤眸半眯，垂下了手，“我曾经的心愿是为兄长报仇，完成兄长的心愿，所以我将我自己也算进了这场博弈中。”
“我九皇叔生性多疑，淮安甄家是恪王府的命脉，若我不以身涉险，恐怕他难露出马脚。清理门户，总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才行。我在等他跳出来……”
秦钰说着蹙起长眉用力地想着自己还要与阿执说些什么，心口却剧烈疼痛起来使得他连连咳嗽。
我慌乱上前，为他反复抚着胸口。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当时我在马车里，看到的是金宝一个人被许多黑衣蒙面的人围着的场景，直到我叫他几声后，他才从车外进来拥紧我。
之后，便是山崩。
“我练的北地邪功让人捉摸不透，当时从车外进来时都好好的，我也不知是何原因。”秦钰淡淡说着，“我们何时离开？”
他神色莫名，我看不懂，如实回他道：“大叔大婶说已经让人给我父亲送信了，三日之内应该可以启程去清河县。”
“阿执，在这三日之内，你一定要找一辆马车或是船只，只说盛京中第的进士要回家乡清河县。”秦钰苍白的薄唇翕张，眼角泛红，声音也有些急促。
他想要引蛇出洞，恪王府派来的杀手半数都丧命于峡道山崩之中，他的九皇叔一定会收到消息按捺不住。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他的好九叔恐怕会迫不及待往李家村这里赶。
思虑良久，秦钰没找出差错来，便确下了这件事情。
我听着他的话蹙眉，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未待细想，他手臂便一扬，将我揽到了他的怀中，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阿执，好累……我抱抱就好。”
我微怔，任由他抱着，没看到他脸上隐忍的表情。
稍时，便传来他微弱的呼吸声，应是睡下了。
西厢房窗下，大叔种了几丛蔷薇花，也没有搭架子，粉色白色的蔷薇和它的藤蔓爬上窗，毫无章法地挂在窗台上，合着月色平白柔和了它本身的荆棘刺人。
人总会在安静的时候思考起来，生锈的脑子运转，想明白很多事情，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