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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九章 毒计(1 / 2)

若不是误打误撞来到了仁义庄,白天宇恐怕至今还在参谜。白天宇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情绪,很多话语,愤怒的指责,冷嘲热讽的寒暄,激动的质疑,然而这些都一闪而过,最后,他居然呵呵笑起来。

陆致隽停止击掌,白天宇只是笑,不说话,比起以前总是针锋相对的性格,白天宇这种表现让陆致隽感到失落和无趣。

过了许久,陆致隽来到白天宇面前,打破沉默,兴味索然地说道:“白公子越来越无趣了,是不是宇文山庄门规太多,把你变的这么无聊——我怎么也想不到,宇文不胜竟会收你为徒,果然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对我说我都不信。”

白天宇笑容平静,兴味索然地说道:“你拐弯抹角,兜了一圈,就为了引我上钩,何必多此一举?”

陆致隽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精心为你设计了这么一个游戏,你居然毫不领情,不过你还是破解了那个密码锁。”

白天宇没看陆致隽,目光自然地望向前方,缓缓说道:“那几栋房子是按照我跟你见面先后排列的,排在第一个的是临安的芙蓉楼,我跟你初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你杀了你妹妹的地方,第二个是滁州宋家庄,宋家庄周围有山水风景,我也是从这个才逐一看出其他地方,第三个就是那间破屋,大概是在金陵,你跟胡万生祸害三清教、魔蟹帮、少林寺弟子然后嫁祸给我,又从他们手里把我救走,我在那间破屋里第一次见到胡万生,第四个就是九华山周家庄,第五个,自然就是仁义庄了。”

陆致隽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道:“果然是白天宇,没让我失望。”

当时白天宇从那间门楼旁有山水的那栋建筑猜出了那就是滁州宋家庄,他结拜兄弟宋承影的家,此时他还不能确定这五栋房子的排列规律,之后他看出了那栋有江南雅致之气的门楼是临安烟花之地芙蓉楼的门楼,这时便确定了这些房屋和他们二人之间有某种关系。剩下三个地方,一个是破旧的室内,另门楼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就是其中一个门口有棵松树。

最后他揣测这几个地方,觉得很有可能与他们二人见面的地点有关。

回想一下和陆致隽仅有的几次见面,第一次是临安芙蓉楼,然后是宋家庄,再往后,就是他受伤被擒,被关在一间破旧屋内,自然对应到锁上那幅乱糟糟的室内图画。

还有一个是九华山周家庄遇到了陆致隽,那么,就是那个不带松树的大门楼了,再往后,就是在西南武陵山的山洞里,萧子仞落水而亡,最后又被师父出手相救的那个山洞,但和这最后一个带松树的门楼明显不是一个地方。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临安萧家庄,但萧家庄面对繁华街市,门口并没有任何树木,所以他绞尽脑汁,怎么也不知道这个门口有松树的地方是哪,直到被葛修镜带到仁义庄,在他见到仁义庄门口的松树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这才猛然惊觉,这第五个地方,就是仁义庄。

那么,仔细推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将要见面的地方了。

现在回想,这一切竟发生的如何顺利又巧合,仿佛天助一般,事情进展的出乎陆致隽意料,也出乎白天宇意料。

白天宇宿命般感到,老天爷也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他们见上一面,短兵相接,争锋相对,但,他的确感到疲倦了,或者说他有些害怕了,所以,他没有打开那个盒子。

白天宇也曾多次设想和陆致隽重逢的场景,总是唇枪舌战和刀剑相向,白天宇也总想着要和陆致隽清算往日的仇怨,为伏小姮,为萧子仞,为他自己,也为更多无辜的人,也经常为此激动不已。

但现在真的见到陆致隽,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此一举,人生已经面目全非,也并不全是陆致隽的错。

白天宇看着地上被梨膏糖毒晕的孩子,淡淡说道:“你兜这个圈子无非是找我,孩子你也利用完了,杀了他于你有何好处。”

陆致隽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地说道:“白天宇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还是没变,我要他性命有何用,这个药不会要了你们性命,我不急着杀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省的我多费口舌。”

白天宇费力地抬起头看陆致隽,把头靠在椅背上,道:“从我知道的你对宋承影下手到现在跟踪万、周两位前辈,都是冲精钢剑来的,这大概和你爹的下落有关,这也是你引我到这来的原因。”

陆致隽笑笑,表示认同,他又极难得的叹息一声:“知我者,莫若白天宇——既然你知道的如此清楚,又说的这么明白,我想你也不打算瞒我了。”

白天宇直直地盯着陆致隽的眼睛,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就算是我,入了宇文山庄大门,知道的关于精钢剑的事不比你多一分一毫——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见过精钢剑,也从没听师父师哥他们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这就是全部事实——我对你已经说的够多了。”

陆致隽用怀疑的目光直逼白天宇,白天宇毫无畏惧,四目相接,电光火石,谁也不让谁,许久,白天宇似乎累了,头脑昏沉,他把头歪向另外一边,结束了眼神的斗争,陆致隽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逼近一步,道:“既然如此,你自己从没怀疑过吗?”

白天宇问:“我怀疑什么?”

“精钢剑的下落。”

白天宇头动了一下,似是摇头。

陆致隽道:“宇文不胜这个老家伙心机够深,看在我和你棋逢对手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宇文山庄是个大坑,小心被人当成棋子愚弄利用了还不知情。”

白天宇努力抬起头:“既然你这么说,我问你一句,吕正的下落。”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眼里射出一道锋利的光芒。

陆致隽漠不关心地笑笑,突然严厉地说道:“我问你精钢剑的事。”

白天宇道:“我问你吕正的事。”

屋子里一点点冰冷僵硬,唯一颤动的就是这四道电光般的目光,他们似乎都在等待对方按捺不住而发火,一旦谁先表现出怒气谁就落于下风,另一方就占据上风,但是过了很久,谁也不动。

白天宇好像在对陆致隽说:你若想杀我早就杀了,只要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你就不会一时意气杀了我!

陆致隽似乎在对白天宇说:想问吕正的消息,没那么简单,我偏要让你来求我!

争锋相对的的感觉重新回到他们之间。

过了不知多久,陆致隽突然莞尔一笑,然后哈哈大笑,他后退几步,笑的前仰后合,这笑让白天宇感到了处于弱势的危机,白天宇开始紧张。陆致隽边笑边用扇子指指白天宇,兴味十足地说道:“你没打开那个盒子吧?”

白天宇极力表现的不受任何影响,但他感到陆致隽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和陆致隽最不一样的是,白天宇始终受着良心的拘囿,这让他不可能像陆致隽那样不受影响,至今回想起吕正的死,仍让他悔恨不已。而对于如果一旦公开吕正是被他杀的事情而导致的种种后果,白天宇总是胆战心惊。这便是他明知如何解开密码锁却不打开的原因,他真的害怕了。

果然,聪明如陆致隽,知道了白天宇没有打开盒子,白天宇知道,一定是盒子里有什么内容让陆致隽察觉到白天宇仍然被蒙鼓里,此刻回想起他没有当着周捷及其他人的面打开盒子是无比正确的做法,否则,或许,他隐瞒已久的秘密便要泄露了,那时,便是他的末日了。

白天宇用虚弱掩饰他的慌张,他垂着头,微微闭着眼,像要昏昏欲睡的样子。

陆致隽笑够了,最后低声咕哝着:“吕正,吕正,不是冤家不聚头是不是,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