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唐岁驻足打量，连忙起身，搓着手，带着当地人特有的直爽口音道：“仙子看马还是看骡看驴？
咱这儿的马都是从北边草原贩来的好货！”
他拍了拍马栏，继续介绍：“这两匹是刚到的，耐力足，脚程稳，最合适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也不在话下。
咱这儿的骡子和驴都是三到五岁的壮实货，胸宽臀圆，叫声亮、步子稳，温顺听话不踢人。
您瞧瞧……”
唐岁微微颔首，指向那两匹马。
“这两匹我都要了，牵出来吧。”
马贩脸色一喜，应了一声，利落地打开栏门，将两匹马牵了出来。
唐岁上前抚过青骢马马颈，神识探查一番后满意道。
“确实不错，筋骨强健，血气旺盛，是能跑远路的好脚力。”
“仙子好眼力！咱这儿进的都是草原马里的上等货，从小吃得好，性子稳，力气足，连着跑三五天也不容易掉膘。
虽是凡马，可不比那些带灵驹血脉的差！”男子先夸了唐岁一句，又顺势吹捧起自家的马。
“听店家的意思，以前还做过灵驹的生意？”唐岁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枚灵果，喂到马儿嘴边。
那马贩见她出手如此阔绰，不由愣了愣，赶忙回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确实转手过一些带稀薄灵驹血脉的马匹。
不过前些日子朝廷剿诡，军队征马，便将此地的马全部收了，好在还有抚慰金，也没亏上多少。”
唐岁点点头，原是这般，怪不得此处只剩些驴骡和牛。
忽然一阵“嗯啊——嗯啊——”的嘹亮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目光瞥向一旁，原是几头灰毛驴闻到灵果香气，不满地嘶叫起来。
但在最角落，一头体型中等的青灰色驴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驴独自站在稍远处，正安静嚼着干草，看起来并不起眼。
但唐岁细看之下，发觉它体型匀称紧凑，四肢虽不如马修长，却骨骼粗实，关节分明。
唐岁扭头问道：“没有其他的马了吗？”
马贩苦笑：“仙子你也看到了，旁边几家同行的马也都被征走了，我这两匹也是这两天刚到的货。
要不……您再牵头骡子？”
唐岁指着那头青灰色驴子：“那头，牵过来看看。”
马贩虽有些疑惑，还是手脚麻利地将那头青驴牵了出来。
这驴走近了看，更显精神，毛色青灰光亮，一双大眼温润有神，没有寻常驴子的懒散态。
它被牵到唐岁面前时，只是轻轻打了个响鼻，便安静地站着，目光与唐岁对上片刻，又垂下头去。
“这驴……”唐岁伸手按了按驴背的脊骨，又顺着脊线轻抚至后胯，“骨相倒是不差，蹄甲也坚实，就它了。”
马贩连忙道：“仙子真会挑啊！这头驴是山里农户自家养大的，从小驮货翻山，脚力稳当得很。
性子也乖顺，通人性，就是……”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时候有点倔，认准了道儿不太爱拐弯。
不过耐力是真的好，吃得也糙，好养活。”
这贩子还真实诚。
唐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却从袖中又取出一枚较小的青涩灵果，递到青驴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