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憋得慌,像被一块烧红的铁堵在胸口,呼吸都疼。
转过头去,没再看他们一眼,只是静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宋聿安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就该让他们直接滚。
她早该想到,小水不会真心来道歉,周大军更不会低头认错。
要不是气不过周大军那副懦弱模样,她也不会一时冲动,抬手甩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响亮清脆,打得他嘴角渗血,却依然沉默。
“新家连墙都没刷,水泥都没干,你倒好,跑来哭一场,想闹哪一出?”
她冷冷地看着小水,语气讥讽,“装孕妇装得挺像,是不是还想跪下磕头?”
她知道小水怀了孙子,这是周家眼下最看重的东西。
可这就能当欺负人的理由?
就能踩着原配的脸往上爬?
她攥紧拳头,心里怒火翻涌,却只能压着声音咬牙道:
“别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毁别人一辈子。”
小水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像是被冻结在了眼角,悬在那里,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周大军,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委屈,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像夏夜里微弱的蚊鸣:“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情况……我真的没有注意到……”
宋聿安冷笑一声,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刻薄,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
她目光如刀,直刺小水的心窝,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不知道?你睁眼瞎啊?楼梯口堆满了水泥袋子,灰扑扑的一片,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屋里空荡荡的,连张像样的椅子都看不到,你进门连个凳子都找不到,你还敢说你没看见?”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搬家了,生活变了,你就装模作样来一趟,流几滴眼泪,说几句可怜话,就能讨个‘同情分’?就能让我们感动得把你当自家人?”
周大军见状,心头一紧,立刻站到小水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他紧盯着宋聿安,眼神里写满了责备与不满,声音低沉却坚定:“妈,是我没说清楚,是我不够周全。小水刚来,心里本来就怕,生怕你们不认她,怕自己不被接纳。她一心只顾着担心这个,哪还有心思去留意屋里有没有凳子、有没有椅子?这不怪她。”
沈翠芬也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拽了拽宋聿安的胳膊,声音带着恳求与焦急:“妈,别说了……小水现在是大军的女人,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媳,就算没办酒、没领证,她也怀着孩子,受了苦。您就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留点面子,别当着人面这么数落她……”
宋聿安猛地甩开沈翠芬的手,手掌却随即又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指节泛白。
她语气斩钉截铁,字字如铁锤砸地:“周大军出事那会儿,是谁天天守在他床边?是谁端茶送水,一勺一勺喂药?是谁晚上睡在冰冷的沙发上看护他,生怕他半夜发起高烧?是翠芬!是我这个女儿!可他呢?病好了,清醒了,不念这份情,反倒带着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回来逼她大度、逼她原谅?”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严厉,眼中怒火燃烧:“我还能由着他这样糟蹋我女儿的感情?由着他让翠芬的心血白流?由着他把翠芬当外人?我宋聿安的女儿,不是任人践踏的泥!”
她说完,猛地将沈翠芬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她面前,直面小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跟周大军,未婚先孕,又没领结婚证,连个婚书都没有——你们算哪门子正经夫妻?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东道西,要翠芬给你们腾位置、让出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