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蛾听着玉裁的话语,早已惊愕地浑身发抖。
不敢直视玉裁的眼睛,云蛾只低垂着脑袋,柔声呢喃道:
“玉公子还,还真是见微知著……心思当真是比女儿家还要缜密……”
云蛾话音未落,玉裁便轻声一笑,接着问道:
“云小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云小姐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吧……
兰婆婆到底是何许人也?还请云小姐莫要再避而不言了。”
云蛾闻声,两手紧张地扣在胸前,揉捏着身上的裙带。
原本已经从烫伤的病痛中有所舒缓,但此时见玉裁如此不依不饶,云蛾的面容也愈发变得为难。
恰在此时。
玉裁见云蛾这般畏首畏尾,心里便更是确信兰婆婆大有来头。
正要开口再问,玉裁却猛然察觉出门外的明显动静……
像是一阵隐约的脚步,又或像是几声微弱的低语。
玉裁赶紧凝眉朝厢房的门前望去。
果不其然。
一道飘逸轻柔的身影陡然映入。
再看时,竟然是云齐心!
云齐心步履轻盈地迈入门槛,并未快走,只在厢房的正中立着。
倩身抵在厢房的桌案前,云齐心将裙袖略微一挥。
饶有兴致地望着床榻前的玉裁和云蛾,眼波流转,云齐心温柔一望,朱唇轻启,柔声唤道:
“哎哟,玉公子和姑姑这是在做什么呢?”
云蛾对于云齐心,本就有些愧疚,此时月下和玉裁二人在厢房私会,却被云齐心撞了个正着……
云蛾更是羞怯不已,立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心,心儿,姑姑,姑姑只是让玉公子来帮姑姑摘了窗子……
姑姑身子有伤,举止不便,因而才……”
云蛾话音未落,云齐心却匆匆一挥裙袖,打断道:
“哎,姑姑莫要辩解,心儿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云齐心转而朝云蛾身旁的玉裁一望,挑了挑眼睫,笑声道:
“玉公子,窗子可摘过了?”
玉裁闻声也有些尴尬,匆忙回道:
“摘,摘过了……”
云齐心说罢便往丹壁上望去,但见那扇雕花绣纹的轩窗已然大开。
微微一笑,云齐心转而不经意地说道:
“玉公子,心儿在厅里烦闷得很,因而才到苑子里来散心……
方才却不小心听到了公子与姑姑的谈论,无心之过,玉公子不会责怪心儿吧?”
玉裁一听,尴尬地吞咽了一口,赔笑道:
“心儿姑娘说的是哪里话……这可是东苑,心儿姑娘是东苑之主,自然去得,也听得……
到底是在下失礼,不该擅闯云小姐的厢房……”
玉裁说罢,身旁的云蛾却赶忙接道:
“不不不,心儿,是姑姑唤玉公子前来,还请心儿莫要怪罪于玉公子……”
云齐心一听,顿时愣愣地怔在原地。
已到深夜,云齐心见玉裁和云蛾两人共处一室,心中便早已不悦……
此时又见玉裁和云蛾互相偏袒,各自揽过,云齐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努努嘴,云齐心的目光转而变得冷淡如冰霜。
在玉裁和云蛾二人的面颊上一巡视,云齐心转而轻哼一声,冷笑道:
“呵,心儿还真没想到玉公子和姑姑还有这般情谊呢?
玉公子,好了,公子也莫要再为难姑姑了,心儿告诉你。
公子不是想知道兰婆婆的身份来历么?”
玉裁早已听出云齐心话里话外的鄙夷之意,顿时觉得内心愧疚。
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开口,玉裁只扁着嘴角,立在床榻前。
却听那云齐心忽而清声说道:
“玉公子,实不相瞒,若依辈分,兰婆婆正是心儿的太奶奶。
不知心儿这样说,玉公子可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