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五官皱成一团,僵直站着,不敢动弹。
佟嬷嬷察觉不妙,惊呼一声,忙朝下看去。
只见小翘儿脚边,顺着裙角,有一小股水泽,洇湿下去。
这可不得了,还差半个月呢,怎么就要生了?
佟嬷嬷紧张地手都哆嗦起来。
她慌张道:“主儿,可是破水了?难不成,这就要生了吗?稳婆还没请进府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这小主子,怎么还是个急脾气呢。”
不同于佟嬷嬷的慌乱,小翘儿在略微震惊后,慢慢镇定下来。
不是第一次生产,她多少有些经验了。
她捧着肚子,咬着牙,不敢用力,就那么虚声虚气地吩咐:“着人去请徐神医,让他照顾着四爷;再吩咐人,去请个稳婆来,要找个靠谱的,速度要快。”
佟嬷嬷嘴里应着,扯着身子催促石头。
石头吓得也有些麻爪,顾不得拍打膝头的灰尘,撒丫子就往外跑。
跑到大门口,又折返回来,没头苍蝇一样往徐罔住的跨院奔去。
结果刚到门前,差点跟徐罔撞个满怀。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毛手毛脚了。”徐罔边抱怨,边往后院走。
石头大喜过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徐神医啊,四奶奶她要生了。四爷那头怎么办,您给拿拿主意啊。”
石头语无伦次,一把攥住徐罔的手腕子。
徐罔没好气地用力拍掉石头的大手,斥道:“接生的事儿我可干不了,赶紧去请稳婆。裴小四儿那头,你不用担心,我去守着。”
“对对对,那您去照看四爷,我放心。我这就去请稳婆。”
石头拱手作揖,转身往外跑,到了门房,随手抓了一个本地的小厮领路,大步流星出了府门。
牵过马来,拎小鸡仔似的,把小厮弄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打马前行,奔稳婆家而去。
街拐角蹲着一人,头戴着帷帽,懒洋洋靠坐在墙根。
见石头的背影远了,方才麻利起身,撒丫子往后跑去。
那人穿过一条长街,鬼鬼祟祟闪身进了一家客栈。
冲进二楼一间屋子,回身关严房门,摘下帷帽,露出一张高鼻深目的异域面庞。
“缇真小姐,裴府里头,像是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大事儿了?”缇真原本坐在桌前喝茶,一听那人的话,立马紧张起来。
“刚才我瞧见石头,他急匆匆骑马出去了。我隔了大门朝里瞧,他们府上下人们也都是脚步匆匆,十分慌乱的样子。”
那人把自己看到的如实说完,猜测道:“您说,会不会是京城的人知道了咱们的行踪,要过来抓咱们回去?”
缇真却是摇头,沉眸想了会儿,突然抬头,眼前一亮,“不会是那个大长公主要生孩子,就是裴松醒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缇真说完,自己心头不由也是澎湃,起身焦躁地踱步,喃喃道:“定是咱们上裴府一闹,他听到了,所以被我的声音唤醒了。”
这么幼稚的话,旁人自是不信的。
那侍卫苦笑摊手,含糊道:“兴许?大概?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缇真一挥手,豪迈道:“你再去探,给我紧盯着裴府的一举一动。另外,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休整。今晚上有行动。”
“什么行动?”
那侍卫不明所以,往前凑了凑,低声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