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儿,别的不用问。”
缇真大摇大摆重新坐下 ,手一挥,催着侍卫退下。
屋内重又安静下来,她独自坐在桌前,沉默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马上又可以见到裴松了,抑制不住的心头澎湃。
这感觉,跟以前还不相同。
她喜欢裴松,一心想嫁给他。以前一想起他,心里便像揣着小鹿,蹦蹦直跳。
可是现在,经过了那事儿之后,她对裴松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不再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即便做妾也甘愿的那种。
反而变得单纯了许多,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能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守着他,便觉得知足了。
大约也是存了恕罪的心理。
她记得以前阿娘说过,中原望族讲究名分,不管做主子还是当奴仆,都要有名分。
而且做妾的女人,是毫无地位的。正妻宽宏大度,能够容人,尚且还能混个安稳日子。若是正妻善妒小心眼,他们有一万种法子折磨人,做妾的女人便生不如死,连丫鬟都不如。
以前,缇真认准了裴松,觉得他天下无双,平常私底下斯文如贵公子,阵前又杀伐决断,是铁血手腕的真汉子。
她迷裴松简直迷得要死。
她不止一次表白过,可他初始装傻充愣,后来干脆言明,自己早已娶妻生子,且不打算纳妾。
他越是表现得清贵不近女色,越让缇真着迷。
男人不都像苍蝇一样嘛,稍微对他们笑一笑,他们便嬉笑着扑过来,嗡嗡地绕在身边,不舍得飞走。
可他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如果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生儿育女,相亲相爱一辈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缇真想的多了,难免着迷。
人一着迷,便忘了是非曲直,容易走上歪路。
她暗自买通了匪徒,自导自演一出被俘的闹剧。本来按着计划,匪徒们把她和裴松押到山寨,孤男寡女关上一晚,便可成事。
可谁知,期间出了意外。
有人要杀裴松,且是那种不要命的步步紧逼。
缇真觉察出意外的时候,便追了上去。眼看着裴松和他的侍卫,被那一伙围困在崖上。
那些凶徒举着砍刀,朝裴松主仆猛劈了过去。
呼啸的朔风,扬起干燥细碎的沙子。
缇真本能偏头,抬手遮了一下。再睁眼时,便听到一阵惊呼。
她的心瞬间也失了平衡,如飘忽在头顶的浮云。
大军闻讯赶来,方圆数里,团团围住,作恶者一个也不得逃脱。
她随着众人下到崖底,艰难寻了一个时辰,才找到裴松。
......
她阿爹吓得要死。
裴松若是死了,他们一家也逃不脱被处死的命运。
可是后来,意外的,朝廷并没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