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庆也顾不得许多,忙招呼他过来坐下,紧张道:“想是瓦剌那头出了岔子,否则也不会如此紧急。”
瓦剌?
裴松刚和小翘儿闹了好一会儿,才睡下就被叫了起来,正满脸倦色。
一听瓦剌,倒是惊得没了困意。
他看了眼传旨太监,那头着急,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裴松一时脑子乱糟糟,竟是呆坐着没动窝。
西北原是王家镇守,经过几十年经营,早已根深蒂固。
先帝爷拔除王家之后,推上去两个人,一个封为了定西将军,一个封为了定北将军。
目的在于,一西一北,把两人兵权分割,各有针对,又互相牵制,不至于像以前一样,让一家独大。
只是,扶上去那两人,裴松却是不熟悉的。
看眼下情形,大约也是镇守吃力,否则不至于新帝刚刚登基半年,便迫不及待出了幺蛾子。
“裴四爷,咱们赶紧走吧,万岁爷还在养心殿等您呢。”
传旨太监哈腰,耐着性子相催。
裴松一拱手,“我跟我阿玛说两句话,公公您再喝杯茶,稍待片刻。”
裴松起身,拉着裴淮庆去了后厅。
“阿玛,西北现在谁在镇守?”
“王家倒台之后,调过去一个虞保,任了定西将军;另外又扶起一个兆善,任了定北将军。”
“这两人能力如何?”
裴淮庆摇了摇头,“西北王家军,金戈铁骑,威名远播十数年。瓦剌四部族,没有不怕的。当年先帝爷担忧,自己一命归西,太子无能,万里江山最终会落入王家手里。
这才狠下心来,扳倒了他们。西北军里王家亲信众多,自然也是无一幸免的。想来手段过硬,伤了根基,才会造成如今局面。
虞保和兆善,虽也是骁勇善战之人,却终归少些运筹帷幄的手段。且一西一北并列而为时,便缺了一根主心骨,因此上......”
裴淮庆现如今有如此深刻的认知,也都是事后诸葛亮,根据后来的反应,才看得如此通透。
裴松点头,垂眸思量。
“现在局面,必得听兵部那些老头子们的话,若朝中无良帅可派,不如......”
裴淮庆见多识广,深知现在内忧外困,只能保一个主要的。
实在没法,只能让虞保和兆善伺机退守,以保存实力,待日后根基稳固时,方做积极图谋。
裴松听了却是没反应,道了声:“这些情况我知晓了,您早些歇着吧。”
说完,穿好罗袍,整了整衣冠,抬步走向前厅。
他拱手相请,和传旨太监一前一后出了前厅。
夜风拂面,廊下的灯笼摇曳出一串氤氲光影。
裴松一眼就瞧见灯下立着的两人。
明明让她莫起了,怎地还跑到这里相送了?
裴松拱手道了声:“公公先请,我马上就到。”说完,一撩前襟,往廊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