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不给她机会,抬手把人圈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迫着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半分也动弹不得。
小翘儿被他压得难受,却也不敢轻易挣扎。
男人的脆弱,不能随便示人,偶然被她发现,若傻里傻气追问下去,大约会让他没面子吧。
小翘儿乖顺地任他抱着,听着他如雷一般的心跳声,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半响,觉得他的心跳声渐渐平稳下来,才试探着问道:“是不是京中出事儿了?”
裴松像是睡着了,身子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囔着鼻音说道:“跟以前一样,没事。”
“可是我......”
小翘儿猜出裴松没说真话,她想说作为大綦皇室,她总该有知情的权利。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裴松不管不顾抢话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我裴家媳,他们那些龌龊事儿,咱们少管。”
小翘儿不死心,又道:“你刚才在梦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裴松身子一震,转而放开她,仰躺朝上,不在意道:“梦里的事儿又不作数,再说了,梦不都是反着呢嘛。”
“那你梦到了谁?”小翘儿好奇地凑上来。
“我梦到呀......”裴松扭头看她一眼,见她手枕在腮边,眼神清亮望着他。
裴松放下心头沉重,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玩笑道:“我梦到你生了一个小妖怪,长了两根触角,八条腿,一下地便跟螃蟹似的,横着跑没影了。”
“你......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快呸呸呸。”
小翘儿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裴松本是玩笑,本来也不迷信这些,可小姑奶奶盯着他,他不敢不从,忙作势“呸”了两下。
小翘儿这才饶过他,起身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过去,叫了银纤进来伺候洗漱。
****
玉彤和石头的亲事,操办起来就简单多了。
日子选在腊月十八,简单的一个仪式,一家人热热闹闹摆了两桌酒席,就算是成了亲。
这是裴松、小翘儿他们在渝州过得第一个春节,又因着家里一年里办了两桩喜事,韦福海和佟嬷嬷分外重视。
裴松倒是不甚在意,铜矿的生意现在全指望着他,西厂、南厂又催得急,他整日里忙得早出晚归。
这日,他刚回到家里,便见石头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爷,京中来信了。”石头低语。
裴松见小翘儿已经睡下,便没有进卧房,转身进了书房。
就着烛光拆开细看,匆匆看到一半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信是他二哥飞鸽传书递过来的,上边写着京中的现状。
年关将近,万岁爷病重卧床,难以处理朝政。先太.子在狱中服毒身亡。
一时间,朝中无人掌事,百官各顾自己利益,懈怠之风蔓延至边疆,扼守边陲的将士也都士气消沉。
外敌虎视眈眈,大綦朝势如累卵。
有传言,驻守北疆的乌泰起了反心,想要自立为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皇室贵族仓皇无措,无人能够服众,竟有人提前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小四儿,皇姑奶奶威望甚众,可否振臂高呼?”
裴松看到这句,尤为刺眼。拧眉接着往下看,又见二哥像是自问自答,在信件末位写道:“四弟妹身怀有孕,自然应当安心养胎,以期顺利生产。你们闭关渝州,安全虽然无虞,却也要小心为妙。顺祝安好!”
裴松看完信,深吸一口气,静静坐着默然片刻,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隔壁卧房传来轻微响动,裴松不敢耽误,匆忙把书信叠好藏到隐蔽处,吹灯拔蜡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