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呜作响。
就在上个月还门庭若市的公羊府邸,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这倒不是说公羊家族失了势,也不是公羊家族遭到了什么变故。
原因只是如今公羊家族的族长公羊函深居简出,闭门谢客。
除非是极为亲近的人,其他的人他一概不见。
甚至就连一些平日里走得很近的同僚,最近这段时间也很少登门拜访。
公羊函自己更是除了必要的朝会,其他时间全都待在家中读书写字。
此时猩红的月亮高挂天空,夜色已深。
但是公羊函的书房因为点了足足八只成人手臂粗的蜡烛而亮如白昼。
他在作画。
画一只猛虎。
一笔一毫,让这只猛虎栩栩如生,如果放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甚至可能会把人给吓到。
这幅画若是流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轰动,但是公羊函自己却好像不满意。
他拈着下巴上的胡须,皱起眉头,仔细打量。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管家敲响。
被打断了思路,公羊函摇摇头,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老管家在公羊府邸兢兢业业了数十年,公羊函对其很放心。
所以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老管家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
“主人,长河少爷他,他被人杀死了。”老管家显然也是刚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汇报的,所以他的脸上还带着震惊和迷茫的神色。
“嗯?”公羊函目光微微一凝,旋即转身走回书房。
老管家赶紧跟进来,并且将房门重新关上。
关门之前,他还特意朝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
做完这些后,老管家才重新来到公羊函面前:“老爷,这是从竹峪关刚刚传来的消息,在今天早些时候,长河少爷在那里被人杀死了。
杀他的人,就是之前老爷您说的那个、那个鄢人狂。”
公羊函原本端起的陶杯,立刻放了下来:“鄢人狂?他到竹峪关了?”
老管家小心翼翼观察着公羊函神色的变化,斟词酌句道:“具体的情形,那边暂时还没说,只是说长河少爷被杀死了,杀人者就是这个鄢人狂。”
说完之后,老管家就闭上嘴巴,等候主家的反应。
但是让老管家意外的是,他没有等到暴跳如雷的公羊函,也没有等到怒发冲冠的公羊函。
甚至公羊函在他话音落下后,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个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老管家都怀疑主家睡着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结果看到主家是在认真欣赏自己之前画完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