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舰队停船！引擎低速运转，保持静默！”朱棣沉声下令。
猎物已经出现，但朱棣眼中没有丝毫喜悦。
这支葡萄牙舰队的规模和组织度，远超他遇到的任何对手。
他们不是来探险的。
他们是来殖民的。
“顾天信！”
“末将在！”
“带一艘快艇，挑最好的斥候，换上土著的衣服，从西侧上岸。我要知道他们的兵力、布防，以及指挥官是谁。”
“遵命！”
顾天信领命，带上一队龙骑兵斥候，迅速换上缴获的玛雅服饰，脸上涂满油彩。
一艘通讯快艇如贴着海面的飞鱼，悄无声息地脱离舰队，消失在西侧的密林海岸。
两个时辰后，顾天信返回，脸色凝重。
“殿下，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他将一份草图铺在沙盘上，“敌军营地戒备森严，人数至少三千，装备精良，甚至在高地构筑了炮兵阵地。指挥官应该是佩德罗·卡布拉尔，葡萄牙国王的亲信。”
“最关键的是这个。”
顾天信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沙盘上。
那是一支十字弩箭，箭头泛着冷光。
朱棣的目光却越过箭头，死死钉在箭羽的末端。
那里用细线绑着一个极小的木牌，上面用烙铁烫出一个符号——正是他在哥伦布营地里见过无数次的，那个代表着记录与探索的印记。
“我们在外围抓了两个舌头，得知哥伦布并未遇难。”顾天信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比所有人都先到这片大陆。他向葡萄牙人提供了更精准的海图，并用‘巴西红木’的暴利，说服了葡萄牙国王，组织了这支庞大的殖民舰队！”
“他现在，就在那座营地里。身份是……首席顾问！”
舰桥内落针可闻，只有仪器运转的低微嗡鸣。
那只看不见的幽灵，终于露出了真容。
他没有失踪，只是换了个合作者，引来了一支更强大的猎犬，扑向这片富饶的猎场。
朱棣缓缓闭上眼。
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纯粹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