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桑德罗脸上碎裂的假面瞬间弥合，那份热忱甚至比先前更甚。
他站起身，亲自为张玄倒上一杯酒。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曳，宛如流淌的财富。
“将军，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亚历桑德罗躬了躬身，“在这个吃人的行当里，谨慎是活下去的唯一法则。”
张玄接过酒杯，却没有喝，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
“现在，可以谈谈我的抵押物了。”张玄将酒杯放回桌面，杯底与木头发出一声轻响，语气听不出起伏。
“您的情报，价值连城。”亚历桑德罗坐回沙发，身体微微前倾，“但情报是一次性的，圣乔治银行更喜欢能持续生金的生意。比如，那几条通往东方的商路，若由我们的人去走……”
“你们的人？”张玄打断他，唇边泛起一丝冷意，“像哥伦布那样，一边拿着你的钱，一边把海图卖给西班牙国王的人？”
亚历桑德罗的脸色再次一僵。
“你的人，我不放心。”张玄说，“但我的复仇需要钱，很多钱。所以，我给你一个双赢的机会。”
他停顿片刻，观察着银行家脸上的每一丝变化，然后抛出了早已备好的诱饵。
“你刚才说，帖木儿帝国的覆灭只是水手的胡话？”张玄的眼神里带着嘲弄，“那如果，这个消息是由一支九死一生的十字军残部带回来的呢？如果，整个欧罗巴都相信，东方出现了一个比帖木儿更富庶、也更凶残的黄金帝国呢？”
亚历桑德罗呼吸一顿。
战争、恐慌、不确定性。这些是平民的地狱，却是银行家的天堂。
“你的意思是……制造恐慌？”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是制造‘事实’。”张玄纠正道，“一个对我们有利的事实。你的对手是谁？威尼斯？还是佛罗伦萨的那些老古董？他们最大的利润来源，不就是那些经由奥斯曼人之手，层层加价的东方香料和丝绸吗？”
“如果，帖木儿帝国覆灭，丝绸之路的东段被一个神秘强大的‘明帝国’控制的消息传开，你认为，那些与东方贸易相关的债券，价格会如何？”
亚历桑-德罗-多里亚的呼吸开始急促，眼前似乎铺开了一张张金灿灿的债券。
做空！
利用信息差，在市场反应过来之前，疯狂做空所有与东方贸易相关的资产！这比任何一笔贷款的利润都要丰厚百倍！
“我的人，会在罗马、巴黎、伦敦，哭诉遭遇，展示东方帝国的‘强大’。”张玄的语调平缓，却像蛇一样钻进人心，“而你，圣乔治银行，只需在正确的时间，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