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那亚，圣乔治银行。
白石砌成的宏伟建筑，是整片地中海的钱袋与心跳。
银行家亚历桑德罗·多里亚站在巨幅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繁忙的港口。他漫不经心地晃着杯中的黎凡特葡萄酒，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弧线，如同他此刻慵懒而傲慢的心情。
桌上，摊着几份来自东方商人的情报。
“帖木儿帝国覆灭了？被一个叫‘明’的东方帝国？”
亚历桑德罗不屑地哼了一声。
“水手们的胡话。鞑靼人打了败仗，过几年总会卷土重来，这算什么新闻。”
相比这些虚无缥缈的战报，他更关心另一笔投资。
他资助了一个名叫哥伦布的疯子，那家伙声称能找到一条绕过奥斯曼人，直抵东方香料之国的新航路。
风险巨大，可一旦成功，回报将是百倍，乃至千倍。
“大人，”一名管事匆匆走入，“港口来了一支奇怪的船队，挂着破烂的十字旗，自称是东征的十字军残部，请求庇护。”
“十字军？”亚历桑德罗的眉头拧了起来，“教皇可没说要组织什么东征。把这些乞丐赶走，热那亚不收留失败者。”
“可是……大人，”管事迟疑着开口，“带头的人自称将军，他说……他有来自东方的，足以颠覆世界的情报。”
亚历桑德罗摇晃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将酒杯放到桌上，发出清脆一响。
半个时辰后，会客厅里弥漫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混杂着血与火烧过的焦糊气。来者们衣衫褴褛，神情悲愤。
为首的是个黑发黑瞳的东方人，面孔冷硬，眼神里却藏着一股狠劲，像一头在绝境中伺机反扑的孤狼。
正是伪装成败军之将的张玄。
“我叫玄，”张玄的声音沙哑，带着刻意为之的疲惫，“上帝的战士，一个被盟友出卖的可怜人。”
他将一个包裹扔在地上，包裹散开，露出一面沾满污血和破洞的帖木儿战旗。
“我们响应教皇感召，万里东征，与帖木儿可汗结盟，共击东方异教徒。可那个无耻的叛徒，在决战时出卖了我们！我们被一个叫‘大明’的魔鬼帝国，彻底击败了！”
张玄的话里有军人的刚硬，也带着失败者的悲怆。
他身后的骑士路德更是“扑通”跪倒，控诉帖木儿的背信弃义，嘶吼着描述明军火炮如何撕碎阵线，还有那个黄金遍地的魔鬼帝国。
亚历桑德罗脸上波澜不惊，但当张玄拿出几枚铸造精美的“大明金币”时，他的目光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