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斩断他们的手脚！
“第三，威尼斯共和国，需永久向大明帝国开放所有港口，所有悬挂大明龙旗的商船，皆享有自由航行、贸易及豁免一切关税的权力。”
这是要吸干他们的血液！
“第四……”
“第五……”
顾天信每念出一条，维尼尔和在座元老们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份所谓的“和平协议”，根本不是协议，而是一份彻彻底底的卖身契！它从经济、军事、政治上，全方位的，将威尼斯这个主权国家，变成大明的一个经济殖民地，一个予取予求的钱袋子！
“……以上，为协议全部内容。请总督阁下，签字用印。”
顾天信宣读完毕，将那份协议，恭敬的推到了维尼尔面前。
“不……绝不！”一名年轻的元老，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屈辱与愤怒，猛地站起身，咆哮道，“你们这是抢劫！是勒索！威尼斯宁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签下这份……”
他的话，没能说完。
站在朱棣身后的张玉，动了。
只听“锵”的一声，雪亮的刀光一闪。
那名元老的头颅，冲天而起，脖颈中喷出的鲜血，溅红了华丽的波斯地毯。
“聒噪。”
朱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船舱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威尼斯人，看着那具无头的尸体，和在地上滚动的、双眼还圆睁着的头颅，吓得魂飞魄散，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们终于明白，坐在他们对面的，根本不是什么“商人”。
而是一尊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神！
“本王，没有时间跟你们讨价还价。”朱棣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森寒，“要么，签。要么，本王就把威尼斯，从地图上抹掉，再去找一个愿意签的人来谈。”
维尼尔看着那份沾染了同伴鲜血的协议，又看了看窗外，那对准了自己家园的，黑洞洞的炮口。
他所有的尊严、骄傲和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尽的绝望。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支鹅毛笔。
每写下一个字母，都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当他最终将代表着威尼斯共和国最高权力的总督印章，重重的盖在协议上时，这位老人，再也支撑不住，趴在桌上，发出了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圣马可的飞狮，跪下了。
朱棣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站起身，走到海图前。
他的目光，越过了意大利半岛，投向了更西边的伊比利亚。
“顾天信。”
“小人在！”
“通知下去，公司在威尼斯，成立第一个欧洲分部。接收他们的银行、船厂和所有产业。”朱棣吩咐道，“另外，把我们带来的丝绸、瓷器、茶叶，以比他们自己贩卖时，还要低三成的价格，在全欧洲，铺开销售。”
“啊？”顾天信一愣，“王爷，这……这我们岂不是要亏本？”
“亏？”朱棣冷笑一声，“殿下说过，真正的生意，是制定规则。用我们近乎没有成本的工业品，去冲垮他们脆弱的手工作坊，让他们所有人都穿我们的丝绸，喝我们的茶叶。当他们再也离不开我们的时候……”
“我们想卖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顾天信听得茅塞顿开，心中对那位远在京城的皇太孙殿下，愈发敬若神明。
“那……王爷，我们下一步……”
朱棣的手指，在海图上缓缓划过，最终，落在了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国家上——葡萄牙与西班牙。
“威尼斯，只是前菜。”
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让本王看看，这两个开启了大航海时代的‘先驱’，成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