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沸反(1 / 2)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晋王府禁卫不过五百之数,埋伏是够的,谋取大业,是蚍蜉撼树寻死路。

不过,当年唐宗的天策府,其实也不够,兵变之后,东宫连齐王府精锐反扑,攻守之势转眼易形。

胜负的关键在于,两颗大好头颅。

故而明日成败,就看晋王是否如唐宗,当场射杀齐王,乱军之间拿出首级来。

齐王一死,天子被困,群龙无首,余下都作鸟兽窜矣。

冯固又道:“难得圣人在殿,诸王聚门,臣子在庙。”

他环顾左右,起身捡了数节烛台,坐回原位一节一节往桌上放,话道:

“兵分三路,一随殿下宣德门前亲伏祸党,一往禁苑大殿守护圣人安危,一往郊坛斋宫确保官员无恙。

待得奸佞尽扫,日月昭昭,功过自有论断。”

“说的有理。”冯焘接话,“京中兵马分布,殿下是熟悉的。

皇城司人数不多,非圣人亲传不能调令,虽不能为你我所用,亦不足以为你我所惧。

其在职提举是为中郎将杨衍,治下提点勾当合五人,只要将其困住,不能听传,其营自废。

余下三衙,侍卫马军司统领胡偾乃臣门生,为人忠直刚正,定会随殿下驱使共解朝纲倒悬之急。

步军司统领俞铣亦是深明大义之人,即便权益之举,事后必能理解殿下苦心。”

他转脸看向范瑀,“范大人以为如何?”

话里意思,是先行假诏要俞铣挂帅,范瑀轻点头以示认可,“你是枢密肱骨,抽丁点卯之事,我岂敢班门弄斧。”

如何算是假诏呢,文臣起笔,兵符落印,枢密院行旨挂帅,从来真诏也是这么个流程。

“但是,”范瑀道:“统帅是这二人不假,真正领兵的部将,朝堂几个武官除外,大多是禁宫殿前司在册都虞,人杂乱杂,还请大人再参周详。”

这些有司衔的官,平日领戍卒行京中内苑守卫之职,承旨则奉诏往京中禁卫各营点兵,且何人往何营全无定数,正是为着梁的“更戍法”,兵不见将,将不见兵。

冯固笑着扔了小截烛台残件,像是小儿无赖玩闹。

冯焘道:“今殿前司分付杜宋二人之手,殿下于杜钧有提拔之恩,我来之前已经着人传了话给他,想必此刻他已枕戈待旦要为殿下鞍前马后。”

说话间他望向晋王,晋王轻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他能得朝中诸多拥护,总得有点渊源过往在。

本不用这么费事,朝政他没少参与,三年前加封太子的诏书都拟好了,倒霉就倒霉在,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撒手人寰,以至于棋差一着。

不止他这么想,冯范二人同样耿耿于怀,若非当时知道圣人要拟晋王为太子,怎么会个个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当时不得不从,回头已是后退无路,冯焘续道:

“只杜钧现轮值是为外宫苑,禁宫苑在值的,乃是宋公之后宋颃,他性顽乖张,道理难通,劝服多半不得其法。

臣以为.....”他顿了顿,有些事,脑汁绞尽词穷语匮也寻不出个婉转说辞,索性就....“时机稍纵即逝,与其苦苦与他筹交,不如快刀乱麻。

先着旨意将其困住,总而底下营兵不识将,拿到他手下各都虞腰牌印戳,代其行事有何不可?”

若他抗旨.....”冯焘收口,余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