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猛地回头，眼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情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明般的决绝与疯狂。
“我，陈玄。”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指挥中心，仿佛在向某个至高的存在宣告。
“以华夏文明的名义，进行最后一次投资！”
【系统：请指定投资目标。】
陈玄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投资目标：‘清洁工’的底层逻辑。”
【系统：投资回报率无法计算，风险等级……灭绝。请确认。】
“投资品……”
陈玄将手狠狠按进了心火塔的虚影之中！
“是我所能理解的，人性的……全部！”
他将那属于朱元璋的“守护”，属于自己的“背叛”，属于朱标的“仁慈之恶”，以及属于黑太子的“混乱逻辑”，这些所有自相矛盾的概念，用自己那超越常人的意志强行糅合成一团！
那是一团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由无数悖论构成的……概念奇点！
“给我……吞下去！”
他咆哮着，将这枚浓缩了人性全部矛盾与荒谬的“逻辑炸弹”，通过某种超越维度的链接，狠狠地轰向了轨道上那个代表着绝对秩序的“神”！
嗡——
“清洁工”那即将发出格式化光芒的圆环猛地一滞！
那足以改写物理常数的低沉嗡鸣也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巨大的磨盘就那样静静的悬浮在太空中，一动不动。
一秒。
两秒。
十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机械合成音，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响彻在所有人的脑海。
【致命错误……】
【悖论无法解析……】
【启动……系统重启……】
【预计重启时间……一百万个……循环……】
话音落下。
那个曾经带来无尽绝望的庞大造物，所有的光芒尽数熄灭。
它没有离开，也没有崩解。
它只是……停机了。
像一台因为运算了过于复杂的程序而蓝屏死机的计算机，静静的变成了一座悬浮在地球轨道上的、冰冷的钢铁坟墓。
“赢……赢了？”一个年轻的官员颤抖着问。
没有人回答。
陈玄看着那座寂静的“坟墓”，身体一软，整个人脱力般瘫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
他赢了。
用人性最荒谬的矛击穿了神明最坚固的盾。
不知过了多久，医疗室的门被推开。
朱标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那个仁厚的太子。
那双眼睛里，沉淀着尸山血海，背负着百万生灵的怨念，闪烁着属于帝王的冷酷与坚毅。
他走到陈玄面前，看着这个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的男人。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座沉默的“神之遗骸”。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指挥中心内那些或悲伤、或麻木的脸庞。
应天府成了死城。
大明，活下来了。
朱标缓缓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陈玄，用一种全新的、平等的、属于一个真正帝王的口吻，问出了那个决定文明未来的问题。
“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