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这也太、太硬核了。
林以纾:“兄妹同房, 这、这不好吧...”
声音细弱,掩饰不住地慌乱。
复金珩只是望着她,眼神平静而冷淡,仿若‘兄妹同房’不过是一件普通无奇的事。
复金珩:“我想和殿下在一起, 有什么不好的?”
林以纾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刮理由, “王兄, 之前我们在北境同殿就有人诟病了…同房岂不是更、更严重。”
不是严重,已经可以用离奇来形容了。
她话越说越急, 也顾不上王兄握在她小腿上的手了, “王兄, 这不是我瞎说…之前我和你在北境同殿的时候,清秋跟我提过,有个言官特意追到磐封觐言说这不符合礼法…”
只不过当时她在养伤病,清秋没有让他入殿,只转告了原话。
“殿下素守纲常,肃穆自持, 然臣斗胆谏言,同殿居之, 恐违礼法。虽天伦亲厚, 然礼不可逾,阴阳之别,须谨之慎之。臣惶惶, 唯恐他人议论, 不敢不言。”
他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
复金珩:“哦?还有这种事。”
他语气淡然, 仿若听闻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以纾:“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不知道那位言官去哪儿了, 我许久没见着他随行了。”
复金珩:“被我调走了。”
林以纾:“哦,原来是被王兄...”
林以纾:“!”
她瞪圆双眼望向复金珩, “被王兄调走了?”
复金珩:“这样殿下就不必担忧言论。”
林以纾:“啊...啊,是啊...”王兄原来早就知道了啊!
复金珩:“行宫现在闭塞,行宫内的消息,不会传到外面。”
林以纾:“啊...啊,是啊...”
林以纾心中更慌了。
她从前不在意那个言官,是觉得自己和复金珩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无需在意那些礼法之事。
但现在看王兄对她这态度,她不仅身不正,影子都快斜成波浪线了。
不行、不行,和王兄同房还是太硬核了。
林以纾擡眼,“此事我还是觉得不妥。若是王兄想念我,我白日去王兄那里办公不就行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不容动摇。
她刚想继续解释更多,复金珩忽而转言道,“殿下近来对破道之事可有新的思路?”
林以纾:“?”
怎么从同房的事聊到破道去了,这个弯...转的可真大啊。
但思绪很轻易地被牵走了。
林以纾眉头微皱,认真道,“确实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点。”
她道,“我从一个卷宗里看到,修为越高的人,看到的预言其实越多,谶书也是预言的一种,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修为更高,也许能从谶书上看到更多别人看不到的谶言或画面。”
复金珩:t“殿下的修为还停在金丹。”
林以纾:“是...”她小兔啄米地点头。
她道,“王兄向来了解我的,我每回出祟地,修为都会提高许多,但这回很奇怪...”
林以纾:“我从东洲镜出来,能力明明增长了许多,对术法的掌控也增强了许多,可我的修为却怎么都提不上去,感觉被什么东西按着一样,怎么都无法提升。”
之前她刚离开祟地就能突破修为,这都出东洲镜两三日了,修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卡住了。
复金珩:“确有蹊跷。”
他近来也关注到了这点,自来到行宫,就替林以纾探了几次脉,身体无碍,修为却确实堵塞了。
复金珩:“无妨,王兄会帮你。”
他的神色肃穆了许多,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显然更关心林以纾是否能‘修行未尽归自身,术法成败各分明。’。
林以纾:“王兄...”
她感动地望向王兄,她一向是信赖他的。
林以纾:“王兄,我自己也会认真对待此事,努力找出原因,在芥子空间里多修炼,争取尽快提升修为。”
正表着态,林以纾往四周一看,突然又想起刚才‘同房’的话题来。
她将话题绕回来,“王兄,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那个提议有些...我们住在一起不合适,不过我可以搬到王兄就近的涵室去住,王兄,你觉得怎么样?”
少女将拳头轻敲在掌心,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
可惜她这个完美的提议没有人听进去。
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王兄好像压根没听到她说什么,手指触碰她的脚踝,在上面系着什么。
林以纾低头一看,发现复金珩在她的脚踝上系了一个...听音铃铛?
她疑惑地侧身去看。
王兄的动作轻而缓,金线顺着他手指的轨迹一圈一圈地绕上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缠得不紧不松,恰好贴合她纤细的脚踝,丝毫没有多余的空隙。
那细小的金线似乎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闪烁着柔和的光晕,衬得她的脚踝愈发纤嫩。
铃铛小巧而鎏金,表面雕刻着极为精细的芍药花纹,勾金的花瓣线条在铃铛上蜿蜒流转。
林以纾愣愣的,“王兄,这是什么啊...”
复金珩:“听音铃铛。”
林以纾:“可我已经有听音铃铛了啊...”
复金珩:“殿下腰间的听音铃铛年代久远,不方便,换个新的。”
铃铛被绑好,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细细摩挲,似乎是在确认金线是否系得合适。
林以纾这下是真的被痒到了,直接整个人扭了起来,脸上抑制不住地笑,“别、别,王兄...”
王兄指腹划过的时候,有股酥麻的触感顺着她的脚踝传遍全身。
痒痒肉。
“别、别...”她忍着笑,带着几分羞恼地扭动着腿,想要挣脱他的手,“王兄…别揉了…铃铛都已经系好了。”
复金珩垂眼望着她,并没有放手,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沉闷和恶劣,手指继续揉着金线旁的肌肤。
缓慢的摩挲简直要人命,林以纾全身的酥痒感愈发加剧,甚至蔓延到了心底。
心脏都痒痒的了!
林以纾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了,身体因为痒意而轻颤不已,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稳。
“王兄,别啊…”她的笑声里带着无奈与求饶,脸颊早已红透,细小的铃铛随着她的扭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为她的窘态增添了一丝轻快的旋律。
复金珩见她挣扎得厉害,终于缓缓停下了手,看着她因为痒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好了,不闹了。”
林以纾:“!”
闹的是她吗!
闹的不是王兄您老人家吗!
林以纾鼓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复金珩:“大小合适么?”
林以纾懵懵懂懂地拨了拨脚踝上的铃铛,“合适的。”
复金珩:“可还中意?”
林以纾点点头,“王兄送的东西,我向来会保管好的。”
她继续拨了拨脚踝上的铃铛,“漂亮...”
铃铛发出轻盈的声响,在空中划过一道清脆的弧线。
复金珩:“纾儿...若是哪一天我失控了,这个铃铛会保护你。”
林以纾立即擡头,“王兄才不会伤害我。”
语气笃定而坚定,带着毫无怀疑的信任。
她的手从铃铛上撤下。
林以纾:“!”
等等!
话题是不是又跑偏了。
他们刚才不是在聊‘同房’的事吗!
林以纾:“对了,王兄,我们刚才不是说到同房...同房这件事,我还是觉得...”
话音未落。
复金珩:“殿下的内室这般大,应该不止能放下一张榻,不是么?”
林以纾:“确实是...”
原来不是睡在一张榻上啊...
林以纾被这招‘以退为进’给忽悠住了,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半,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等等...
同住一房,谁能保证王兄真的不对她做什么。
王兄可是有九次郎恶迹的人...不可信,实在是不可信!
但林以纾已经失去了话语的主动权。
复金珩擡手拨弄了下她脚踝上的铃铛,铃音轻脆,林以纾的心跟着一晃。
复金珩望着她,“我们同房的事,殿下再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话,王兄没再给她回话的机会。等林以纾反应过来时,王兄已然离去了,独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不是在拒绝吗!
这个谈判的方向怎么诡异地已经变成‘考虑考虑’了!
她愣愣地看向自己脚踝上的金线铃铛。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铃铛,被王兄拨于掌心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王兄!
呜呜呜王兄,你别走啊!
我不要当铃铛!
·
铃铛林以纾努力晃走脑海中有的没的,潜心看了会儿卷宗后,前去芥子空间专心修炼。
她去封七阁修炼万物修。
与以往不同,这次她的修炼侧重于体悟和吐纳。
芥子空间中的封七阁是渡昀山上封七阁的投影,内阁寂静,她坐于蒲团上,双手轻轻置于膝上,沉心静气,运转体内的祟力。
这一次的修炼,林以纾并不急于突破境界,而是专注于体内那股强大却无法显化的力量。
她能感受到力量在丹田中如潮水般涌动,却始终无法顺利外化为修为。
呼吸之间,祟气缓缓汇聚至她体内,与那股力量交融,但无论她如何引导,这股力量依旧沉默无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耳边,万物在悉索。
她甚至能听到庭院中花草在风中摇动的声音。
心神开始向天地阔大处深入探寻,渐渐感受到一种流动。越是深入,就越觉得神识逐渐枯竭,疲惫感蔓延全身。
声音很多,情绪很多。
但就是无法推动她身体里阻塞的修为。
林以纾睁开双眼,额角沁出了汗。
吐纳体悟真的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她宁愿去祟地里历练。但是王兄让她多体悟,她尽量照做。
她继续吐纳。
疲倦到不行的时候,她会看向案上铜镜中的自己,瞧自己跟王兄一模一样的竖瞳,心中顿感玄妙,继续修炼。
不知在封七阁里修炼了多久,林以纾站起身,往外走。
虽然修为依旧没有提升,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她出了芥子空间,回到寝殿,沐浴更衣,换上干净的朝服,前往正殿与负责破道的官员们议事。
傍晚时分的正殿肃穆威严。林以纾端坐于高位,神情冷静,收敛平日的活泼天真。
员们站在堂下,轮番禀报各地的情况。
官员:“殿下,祟雨频繁,祟物四起,为保百姓安危,各处已修建灵道,确保在这些范围内,百姓能够免于受到祟物的侵袭。”
林以纾:“防祟雨的屏障建的怎么样了?”
现在真正麻烦的是祟雨。
祟雨中的祟气浓度太大了,没有术法的百姓稍微淋点雨,都能被腐蚀到见白骨。
祟物起码尚且有可预测的活动范围,祟雨就防不胜防了。
这雨,就没有停下过。
官员:“屏障初步完成,尚需进一步加固。不过我们已经向百姓发放了大量的法宝和法衣,暂时能抵抗一段时间的祟雨。”
林以纾轻‘嗯’一声,继续听其他官员的禀报。
众人继续议论了会儿破道之事后,一位官员站出来。